……再見。

第二天早晨，天色亮得很早，打開窗便是習習的涼風吹來，吹到人身上，好不愜意。

這是一個舒適而自在的早晨。齊嘉卻不知道為什么，明明身體格外暢快，可心里卻覺得格外煩躁。

因為這股不知道哪里來的煩躁，齊嘉很早就醒了過來，見時間還早，時瑾也還在睡，他索性下樓晨跑。

樓下稀稀落落有了人聲，齊嘉目不轉睛地跑過接二連三晨練的老人，突然就聽到了一陣異樣的喧鬧。

「這是誰下的毒手，怎么這么殘忍！」

「就是說啊，這貓看起來這么可愛，竟然還有人能下得去手！」

圍觀的人們連連長吁短嘆，齊嘉心里「咯噔」了一下，雖然告訴自己不可能會有這么巧的事，腳步卻不由自主地靠了過去。

三步。

兩步。

一步。

終於，在看清楚地上躺著的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的貓咪時，齊嘉的臉色倏地慘白一片。

「瑤瑤！」

一個月後。

「齊嘉，你別難過了，讓瑤瑤入土為安吧。」

時瑾努力壓制著忍不住想要上揚的嘴角，吐出的話口是心非：「這件事本來就不是你的錯，誰也不知道瑤瑤會發生這樣的意外的。」

見齊嘉依然沉湎在悲傷里無法自拔，時瑾簡直不能忍受奚瑤僅僅是憑借一只貓的身份就獲得了齊嘉這樣深的感情，要不是貓死不能復生，時瑾簡直還想給奚瑤各種刑具上一遍！

幸好，對她威脅最大的人已經不在了，只要度過這段時間，她就可以和齊嘉

「分手吧。」

永遠在一起……「什么？」她聽到了什么？

時瑾根本不能理解，在齊嘉看來，不過就是瑤瑤來找他結果被虐貓的人虐殺而死，為了一只貓，怎么可能會有人跟女朋友分手？！

她想要追上去問個明白，可面前卻冒出一個人來擋住了她。不耐煩地想把擋路的人趕走，可當她看清楚是誰時，她的身體瞬間就僵硬了

「師、師兄……」

凡人不知道，可時瑾從沒想過這事能瞞住修仙的人。

是她故意將奚瑤引入險地，又是她放任奚瑤一個人面對危險，雖說為了保護齊嘉而死奚瑤肯定心甘情願，可她又怎么會忘了，奚瑤是師父最疼愛的小師妹，而她，蓄意設局害死了她。

齊嘉並不明白自己究竟為什么會這么做。

瑤瑤對他來說是很重要，可在他以前看來，一只寵物再重要又怎么可能比得過愛人？

所以在時瑾受傷之後，他二話不說就搬過去照顧她。那個時候，他的腦海中想著的一直是和時瑾白頭偕老。

然而，在那天早晨，看到瑤瑤為了找他不願千里一路奔波到時瑾家樓下，看到瑤瑤不幸被人虐待得渾身沒有一處完好，看到瑤瑤最後在他的手掌中咽下最後一口氣，他突然就覺得天仿佛都塌了。

那段時間，他整個人渾渾噩噩，等他重新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跟時瑾分了手，齊彬也回了國。

他重新變成了一個人。

這一次，他真的只有一個人了。

很久很久以後，等到齊嘉孑然一身回歸仙位，再回想起這段往事的時候，他忽然就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