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蕭栩也沒有再打來。
半小時後,列車到達仲城站,柏尹剛背著雙肩包出站,就看到一輛深藍色的跑車。
蕭栩喜歡車,這輛已經是最低調的一款。
柏尹呼出一口氣,走上前去,手指在車窗上敲了敲。門鎖打開,窗玻璃放下,駕駛座上的蕭栩摘下墨鏡,眼尾一彎,熟稔道:「你行李呢?就一個包?」
「我只待兩天,後天一早就走。」柏尹說。
「你哥生日,你不留下來多陪陪他?」天氣熱,車里開著冷氣,蕭栩上身只穿一件松松垮垮的花紋背心,露在外面的手臂脖頸和臉一樣,光滑白嫩得像羊脂玉,難說是後天心護理還是天生麗質,大約兩者兼而有之。
「我倒是想。」柏尹坐在副駕,聞到一股淺淡的古龍水味,「但我哪有那么多時間,能請兩天假已經很不容易了。」
蕭栩單手握著方向盤,一邊往主干道上挪,一邊翻出一瓶水,「出來得急,忘了准備水,這瓶我喝過,你湊合湊合?」
柏尹沒潔癖,也實在渴了,擰開瓶蓋就灌了大半,這才想起道謝:「栩哥,麻煩你跑一趟,謝了。」
蕭栩勾著一邊唇角笑:「咱倆什么關系啊?還跟我說這些?」
說著還探出手,試圖在柏尹頭上摸兩把。
柏尹側身一躲,蕭栩也不尷尬,回手道:「嘖,躲什么,又不是沒被我揉過腦袋。」
柏尹咳了咳,爭辯道:「沒有的事。」
「怎么沒有?」蕭栩哼笑:「別以為你現在長到了一米八七就可以不承認不到一米八時的事。」
柏尹眼皮輕挑,蕭栩說的是他17歲時的事。
那時他還未升上高三,榮鈞在做工時認識了蕭栩,蕭栩第一次見到他,就學榮鈞的樣子,大咧咧地揉了揉他的腦袋。
煩蕭栩,也許正是從被揉腦袋開始的。
柏尹不想繼續這個無聊的話題,調整靠椅角度,准備歇一歇。哪知剛閉上眼,臉上就被甩了個軟綿綿涼絲絲的物體。
蕭栩說:「眼罩,戴著擋光。」
那眼罩帶著點香味,顯然是蕭栩戴過的,柏尹本想拒絕,想想還是作罷。
榮鈞的生日宴定在明天,地點在顧氏旗下的酒店,柏尹沒去那里,直接回了榮鈞與顧葉更的家。蕭栩比他還沒客人負擔,進屋就去廚房討要食物。榮鈞幾個月沒見到他了,又開心又牽掛,抱怨他瘦了。蕭栩抱著果盤笑:「明明是壯了,鈞哥你什么眼神?」
榮鈞想留蕭栩吃午飯,蕭栩卻以有應酬為由溜號,大門關上,家里只剩榮鈞和自己兩人時,柏尹才感到一絲輕松。
親人與朋友,終究是不一樣的。
宴會當日,仲城所有權貴都來了,柏尹穿著熨帖的手工西裝,身高腿長,整個人顯得高挑挺拔。席間不飲酒,他能推則推,但總有推不掉的,好在酒雖然上了頭,卻沒有令他失去神智,走完一輪後他拿了些食物,避開眾人的視線,踱到一處露台上休息。
夜風夾著夏天干燥的青草香,將醉意也吹散幾許。他待了一會兒,直至清醒了不少,才准備回到宴廳中。
轉身,卻瞧見蕭栩端著兩杯酒一歪一斜地走來。
蕭栩穿了身白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亂,即便眼神已經有些迷離,腳步漂浮,也蓋不住那與生俱來的貴氣。
柏尹心知他喝醉了,皺了皺眉,上前想扶住他,他卻就勢一靠,笑道:「小尹,你躲這兒干什么?我找你半天了。」
想將蕭栩推開,卻意識到懷中人身子發軟,真要推的話,說不定會摔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