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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快到了,繁星閃耀,偶爾一只肥大的暗紫色青蛙挺起身板扎進繁密而潮濕的草叢,一只接著一只,愈發地迅猛而聲勢浩大,濕滑的掌底擦出一片濕漉漉的泥濘聲水聲,純白色的螢火點點地從摩挲著嗚咽的暗草中冒出來,籠罩整個天際,照見旁側一朵朵猩紅如血的嬌艷欲滴的花,可青蛙們仍在不知疲倦地跳躍著,酣暢而混亂地譜寫夏日的序幕……

第二天,聖上身體抱恙,罷朝一日。

渾身乏力的封逸任由衛商曲將自己抱著清洗狼藉的身上。

欲哭無淚。

此前他得知衛商曲年近而立也無一個枕邊人時,雖然感動占了大部分,但還是禁不住想去懷疑這一世的大蠢豬是不是某方面不行。

現在,至少他看來,絕對不能懷疑的就是大蠢豬的戰斗力了……

選秀仍是到來了,不過封逸為了防止自己真的被弄死在屁股下面的這張龍椅上,只得選擇了賜花,賜花,再賜花。無數嬌滴滴的女孩子自信滿滿地踏進九重宮闕,又粉淚盈盈地被轎子抬回家去。

縱使環肥燕瘦,三千佳麗雲集,也無一人入選後宮伴隨聖駕。

封逸坐擁的那么一大片的後宮,有衛大將軍在,注定要成為虛設。

「陛下的眼界真高。」群臣想。

重要的事一樁接著一樁地來。入秋,羌族犯境,晉朝又到了沙場點兵時。

衛大將軍早年時南征北戰,東西南北的夷人都被他打怕了。羌族老國王更是忌憚晉朝的軍隊,年年進貢的珍品都是舉世無雙價值連城的寶物。

如今的貢品都是先送到衛大將軍的府上,之前衛商曲看著封逸住的宮殿簡陋,大肆修整一番,挑了幾樣撐門面的擺件送過去,其中便有許多來自羌族的珍貴飾品。

然而羌族的老國王死後,國內權力陷入了混亂的爭奪。最後塵埃落定,老國王的侄子繼任為王,初生牛犢不怕虎,沒有親眼見過衛家軍的可怕,便以為晉朝是好捏的軟柿子,遂有了此番的興兵。

犯我族者,雖遠必誅。衛商曲已然集結大軍,只等北上討伐。

然而,就在衛商曲裝模作樣地給自己的折子批上一個「可」字的時候,原本默默無言坐在他身邊的封逸忽然來了一句:「朕要御駕親征!」

他握在手上的朱筆抖了一下。

「戰爭豈是兒戲。」衛商曲鎖起眉頭。

「我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是想玩。」封逸認真地說,「我要陪你去。天子不是一言九鼎嗎?」

更何況,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出征沒有小半把月是回不來的,他真的擔心還沒等衛商曲班師回朝,自己突然死亡的消息便越過崇山峻嶺,傳到了他的耳邊。

衛商曲長長地嘆了口氣,放下筆來,一只大手罩住封逸的臉蛋,將他一顆腦瓜子耍弄了幾下,意圖看看他腦殼里究竟裝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

西邊疆境一帶,他不是沒有去過。

好好舒適安逸的皇宮不待,偏偏要跑到那種鬼地方。

真是個難伺候的主。

不過衛大將軍浸淫戰場多年,倒不會連只貂都保護不好。

腦袋里缺根筋的小皇帝執意要去邊疆憶苦思甜,他也就同意下來。

正好讓這只貂感受一下皇宮外邊世界的殘酷,回去後就好好窩著,別又偷偷溜去其他地方。

討伐區區一個羌族,不光是大將軍重新披堅執銳,就連天子也要一同去督戰,不僅震驚朝野,便是得到探子回報的羌族人也開始害怕起來。

畢竟軍隊當中的有些人,是曾親眼見到過衛商曲的鐵騎是如何將他們王國的尊嚴踐踏得支離破碎的。

當年方過了弱冠之年的衛商曲一路直打到他們王都,本來稍微再進一步,便能將他們滅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