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耳朵,瞧著乖巧可憐,不高興的時候也會咬咬人。
韓蟄低頭,躬身認錯,「是兒子不對。」
楊氏瞪了他一眼,微覺意外。
養了這兒子二十年,他是怎樣脾氣,做母親的一清二楚。自他從軍歸來,除了脾氣越來越冷硬,行事都很有分寸,極少數的幾次因他氣哭韓瑤,她看不過眼責備時,韓蟄雖稍稍改了毛病,卻從沒服軟認錯過。
錯認得太快,反倒將她責備訓斥的話噎了回去。
楊氏哼了聲,「昨晚究竟是為何事爭執?」
這算是切入正題了,韓蟄神色稍肅,道:「是有人栽贓令容,兒子誤會後一時沖動,才會委屈她。」暫將唐敦美人圖的事隱去,只將回屋看到桃花箋的事說了,又取了袖中那信箋遞給楊氏,面色微沉,「兒子粗心,見是令容的筆跡,氣怒之下未能深查。而今誤會已解釋清楚,定需查明實情!」
楊氏接過那信箋,乍一眼瞧過去,也沒能看出端倪。
不過韓蟄既已確信,想來這是仿冒栽贓無疑了。
侯府千金出身,能在相府操持內宅事務多年,楊氏自然不是軟和性子,將內容瞧罷,臉色便冷了下去,「這府里能仿冒令容筆跡的能有幾人?平常便罷,如今竟將手伸到銀光院里,又存了這般陰毒心思,豈能姑息!」
「信箋是那丫鬟抖出,兒子召她來問,必能查明。」
韓蟄仍是躬身的姿態,神情卻漸添冷厲。
錦衣司里心狠手辣的煞神,多少硬漢都栽到他手里,內宅這點瑣事,自然無需力。
楊氏卻擺了擺手,「這事還是我來查問。屆時問明內情,我去跟老太爺稟報,請他處置。內宅的事你也別插手,一切有我。只是你記著,令容是你三媒六娉娶來的妻子,伯府里千嬌萬寵的姑娘,也是爹娘的心頭肉。她年紀還小,又懂事,在這院里,你那臭脾氣該斂些。」
韓蟄頷首應是,沒再爭辯。
內宅瑣事,楊氏既然要出手,自然能查明。他若摻和,反倒會令老太爺不悅,存心遷怒。且桃花箋之前還有那副美人圖,原本不算什么,但唐敦先露了圖,又急請他出京,當時滿心煩躁,加之牽涉要案,未曾多想,而今看來,其中未必沒有蹊蹺。
在內宅使手段事小,但倘若沾惹錦衣司的人,內外合謀,這賊膽也未太大!
韓蟄眸色一冷,就見楊氏拍了拍令容的手,已站起身來,柔聲安慰道:「這事母親會查,你無需擔憂,安心養身子就好。你且睡會兒,我去備些吃食。」
「我去吧。」韓蟄忽然道。
「你?」楊氏詫異。
韓蟄頷首,「我去。」說罷,瞧了令容一眼,沒再多說,自往廚房去了。
……
銀光院里,楊氏和韓蟄一走,姜姑暫被帶去問話,宋姑和枇杷、紅菱進來,又給令容喂了些姜湯,給暖手爐里添少許銀炭。外頭正好熬了葯送來,服侍著令容喝罷,進內室換了套里衣,見果然是來了初潮,便取了宋姑備的月事帶換上,才算安頓下來。
令容腦袋微覺昏沉,吃了兩粒蜜餞去苦味,而後躺在榻上,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