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目光讓她覺得有些難過,忙垂首避開,就勢回手臂,拿衣袖蓋住。
她不知道韓蟄有沒有聽見方才的話,見他肅容不提,便也沒再出聲休妻的話雖是氣怒之下說給太夫人聽,最終的休書卻須韓蟄來寫,此刻若提,只會令韓蟄難堪。葫蘆島的事還沒鬧清,旁的回屋後關起門來慢慢商議也不遲。
畢竟這會兒,韓蟄顯然是聽了楊氏的話,來慶遠堂照看她的。
……
眾人坐了有兩炷香的功夫,楊氏才匆匆趕來。
楊氏年已四十,暑熱天氣來回趕路,快步走入時,額頭上有層薄汗。她的臉色甚是難看,進了屋,也不避諱太夫人,逮著唐解憂便狠狠瞪了一眼。
唐解憂如遇針芒,縮了縮頭,往太夫人身邊坐得更近。
太夫人便擱下茶杯,皺眉道:「總算回來了?」
「裴家少夫人無辜喪命,雖是長公主的茶杯所致,到底也跟咱們府有點干系。媳婦方才去了趟裴家,耽擱了會兒,叫太夫人久等。」楊氏朝婆母行禮畢,便坐在太夫人下首,喝茶解渴。
太夫人神色冷沉,「裴家那少夫人當真是沒救了?」
「在島上時就沒救了。唉,那是裴家的嫡長孫,人送回府里,裴老夫人哭得傷心。」
太夫人也嘆口氣,「回頭她家辦喪事,你親自過去一趟。」
「媳婦知道。」楊氏欠身。
這事說完,太夫人便看向令容和解憂,「當時就只你們在場,究竟怎么回事?」
令容起身欲答,唐解憂卻已紅著眼睛搶在前頭,將方才跟太夫人說的話講了一遍,「……長公主心高氣傲,哪會容旁人頂撞,這才生氣訓誡,誰知不慎掃到茶杯,掉下去傷了人命。」
「果真如此?」楊氏眉目一沉,「你跟長公主泡茶時沒說什么?」
「解憂不敢撒謊。長公主游湖時心緒甚好,跟我說了些泡茶的事,聽說表嫂跟表哥處得和睦,所以召見。沒想到表嫂出言頂撞……當時我也嚇壞了。」她紅著眼睛,瞧了令容一眼。
太夫人接過話頭,「解憂肩上被打得淤青,可見長公主生了多大的氣。」
楊氏不理,只向令容道:「你呢?」
「媳婦奉命見駕,到觀景台時長公主已滿臉怒氣……」
太夫人打斷她,「無關緊要的不必說了!我只問你,你可曾頂撞?」
「只是辯解,並未頂撞。」
太夫人冷嗤。
楊氏道:「令容被召,我也跟了過去,她到觀景台不過兩句話的功夫,她有多大的本事,兩句話就能惹得長公主動怒?解憂,當著你外祖母、我和你表哥的面,你老老實實說,長公主是何時生的氣、為何生的氣?」
「是表嫂頂撞之後。」
「令容過去之前,長公主沒半點怒氣?」
唐解憂已無台階可退,咬牙道:「沒有半點怒氣。」
「那你可真瞎了眼!」楊氏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