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邊掌了燈,照在他冷峻臉龐,輪廓分明。
令容雙臂伸出,纏繞在他腰間,杏眼流波,「那夫君呢?想讓我早點回去嗎?」
韓蟄頓了下,沉眉不答,將手臂緊,「你想回去嗎?」
咫尺距離,彼此眼底的情緒展露無疑。
令容沒回答,側頭靠在他肩上,閉著眼睛。
她說不清楚。別苑里雖地處偏僻,卻無拘無束,滿京城都不知道她藏身此處,自然不會有人虎視眈眈,雖不像在娘家時那樣無憂無慮,過得卻也頗輕松愜意。但她仍想念銀光院和豐和堂,想念姜姑和枇杷紅菱,在夜深難寐時,對著空盪的床榻想念韓蟄,猜測他是宿在銀光院,還是如從前般孤身去書房。
沉默相擁,片刻後,韓蟄才低聲道:「不想回去?」
「也不是。」令容低聲。
韓蟄眼眸微沉。她的忌憚顧慮,他知道,但金屋藏嬌並非良策,何況這里還不是金屋。
側頭在她嬌軟臉頰蹭了蹭,他抬手,指腹擦過令容唇瓣。
韓鏡的事難以啟齒,便沉聲道:「明日回金州的路上,去看看唐敦。」
「他?」令容微詫,隱約猜到他的打算,以目征詢。
韓蟄頷首,印證她的猜測。
令容輕笑了笑,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蜻蜓點水,「好。」
杏眼含笑,嬌生雙靨,叫人沉迷。
韓蟄覷她,「我不在時,你倒很高興?」
「難道我該哭喪著臉,求夫君快來看我不成?」令容聲音柔軟,有點賭氣似的,余光瞥見內間簾帳微動,知是宋姑帶人備好了浴房的熱水,忙站直身子,掙脫他手臂,往桌邊去斟茶潤喉,順便取一顆甜絲絲的蜜餞嚼著。
待人都退出去了,便催促韓蟄,「夫君先去沐浴,別等水涼了。」
韓蟄巋然不動,微微垂目,看著她。
令容唇角無奈牽起,過去幫他將外裳脫了,搭在旁邊架上。
韓蟄抬手松了松領口,中衣便敞開來,露出結實的胸膛。屋里沒旁人,他冷清的眼底便添了些許深意,聲音低沉,「還有這件。」
連著數日沒見,他深邃雙眼盯著她,喉結分明滾動了下。
令容被他目光攫著,心中微跳,忙往後躲,「不。」
「或者」韓蟄緊隨到跟前,聲音更沉,癢癢的鑽進她耳朵里,「幫我擦背。」
「都不!」令容繞過海棠腰的小圓桌,快步往床榻邊走,「我叫宋姑幫著鋪床。」
燈影下她背對著他,腰背纖秀裊娜,青絲松松搭在肩頭,襦裙曳地,無端叫人想起她足踢梅花時的靈動嬌麗姿態。
韓蟄追得更近,看到她婉轉眉目分明帶著羞怯,貝齒輕咬柔嫩紅唇。朦朧燈光照過來,她的臉不知是何時紅了,只管站在榻邊,作勢去拾散亂扔著的幾本書。
「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