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仍舊泛紅,心里的委屈仿佛被他攫走了大半,身體緊貼在牆壁,跟前是他炙熱堅實的胸膛,腰間被他緊緊勾著抵在他腰腹,隔著兩重單薄的衣衫,炙熱分明。那雙修長的腿分在兩側,輕易將她困在中間。
抬頭對著那雙眼睛,清冷沉郁不再,代之以炙熱火苗,冷峻的臉上都有點泛紅。
令容自以為凶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里仍舊氣不過。原本就是韓蟄有錯在先,平白懷疑,說出和離那樣的話來質疑她,如今半點錯也不肯認,想拿這辦法叫她認輸就范,想得輕巧!今時不同往日,若她還畏懼退讓,一旦開了先例,未太縱著他,也太沒骨氣。
心里氣惱,她紅著眼睛在韓蟄胸前推搡,「夫君出去,出去!」
這兩下力道頗重,跟先前軟綿綿地咬人撒氣不同,韓蟄怕傷著她,手臂微松。
令容推不動淵岳峙的韓蟄,便從他和板壁的夾縫里抽身出來,理了理衣裳,站在四五步開外,「夫君先出去,想明白我為何哭再回來。」見韓蟄巋然不動,只管盯著她,臉上氣得泛紅,「你不肯出去,我出去。」
她眼睛還紅著呢,韓蟄哪能再委屈她。
「我出去。」他悶悶出聲,冷峻的臉上欲念尚未褪盡。不過此刻用強,令容怕會更怒,即便哄得乖順,心里仍有疙瘩。
胸口憋著的悶氣話不出來,韓蟄決定先去外面透透氣。
第131章謀逆
盛夏的天氣陰晴莫測,後晌還晴日高照、晚霞漫天,此刻卻已堆了陰雲,風涼颼颼的。
韓蟄站在廊下,風卷著衣裳,將滿身熱氣驅走。
姜姑帶著兩個丫鬟在院里掌燈,宋姑和枇杷忙著備沐浴的熱水。
他信步走出院外,夜空陰沉如墨,樹影黑睽睽隨風而動,梭梭作響。
腦子里清醒起來,便有點後悔方才脫口而出的話語,倒有些妒火攻心似的狹隘小氣,難怪令容生氣。韓蟄沉著臉走在游廊,心里煩躁更甚,忍不住揮拳砸在旁邊花窗,雕細鏤的花窗應聲而碎,骨節處疼痛傳來,風卷進衣袖,灌得手臂冰涼。
再艱難凶險的戰局都沒這么棘手。
但兩月別離煎熬,銀光院那扇門他還是得進的。
無數鐵骨錚錚的硬漢栽在他手里,他卻要栽在那小小女子手里。
韓蟄覺得氣悶又無奈,站了片刻,決定去趟廚房。
帶點夜宵回去,總歸比空手的好,且於令容而言,奉上美食,總是好說話的。
才出了游廊走至水榭處,昏沉燈光下,甚少踏足內宅的沈姑匆匆趕來,氣喘吁吁的,「大人,書房里有客求見。」
「誰?」
「錦衣司的樊大人,說是有要事稟報。」
樊衡手里正攥著那些從嶺南追襲而來的刺客,平素行事穩重老辣,既是連夜親自趕來,必非小事。韓蟄沒再遲疑,朝局為重,徑直趕往書房。
那邊樊衡已等了半天,一開口,果然是至關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