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的舌頭果然刁鑽。」紅菱笑著打個哈欠,「今早我可漲了不少學問。」
這顯然是被韓蟄指點過了。
紅菱的手藝是從傅家廚娘手底下學的,固然伶俐出眾,畢竟不是出自名師,做菜的門道也是承自廚娘的經驗,本身不太會想法子改善,雖說被令容琢磨著進益了許多,跟無師自通的韓蟄卻差得太遠。想將懷著孕口味挑剔的令容伺候好,從前那點本事就不太夠了。
韓蟄縱有心進趟廚房,也未必有足夠的時間。
是以今晨四更末起身,便讓宋姑將紅菱從被窩里拖出來帶到廚房,指點了些要訣。
紅菱對這位冷厲威儀的相爺畢竟敬畏,聽他親口指點,更是如奉聖旨,當時困意消散,將囑咐牢記在心,每樣菜都做得格外用心。被點撥透了關竅,味道自然迥異平常。
但她畢竟只是個姑娘家,不像韓蟄睡兩三個時辰就能神奕奕,先前神緊綳不敢松懈,此刻到了令容跟前便又犯困起來,耷拉著腦袋打不起神。
令容忍俊不禁,享了爽口美味,叫紅菱自去歇息。
原本興沖沖地等著晚間韓蟄回來,能勞煩他做道美味吃,誰知後晌沈姑遞來消息,說河東出了點緊急的事,韓蟄有公差在身,臨時定了要出京城一趟,來回怕是得四日,讓令容好生歇息養胎,不必掛懷。
令容聽罷頷首。
韓蟄身居高位公事繁忙,又在這節骨眼,外出辦差是常有的事,她當然不能說什么。
但總歸期待落空,回到屋里,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蔫的。
……
不過哪怕韓蟄外出,飯還是得吃的。
令容先前已從食譜了挑了中意的菜色出來,叫紅菱搗鼓了幾樣,又將韓蟄寫了秘訣的菜色做出來,好歹熬過了頭兩日。
到第三日,就有些心浮氣躁了。
自打韓蟄四月里外出,連著大半年忙碌,她已有許久不曾嘗過他的廚藝。
而今佳餚近在跟前,怎能不嘴饞?
就跟幼時盼著過年似的,想到明日韓蟄即將回府,心里便忍不住雀躍。
午覺睡醒,令容便趿著軟鞋在屋里踱步,一會兒翻看衣櫃,一會兒去廂房逗紅耳朵玩,一會兒又去倒騰瓶里供著的初開梅花,百無聊賴,心里總是有事似的,安定不下來。
宋姑瞧著忍俊不禁,「少夫人這是有心事呢?」
「哪有。」令容沒好意思說是盼著韓蟄的美食,只撥弄梅花,「後園那一樹梅花都開了?」
「才開了沒兩日,今早姑娘去剪了幾枝,特地叫人送來的。」
韓瑤難得有興致剪梅花插瓶,想來這會兒開得很好了。
令容在屋里坐不住,索性起身,「咱們也瞧瞧去。」嘴里說著賞梅花,心里卻仍按捺不住,到韓蟄廚房門口便駐足了,覺得嘴里寡淡,該尋摸點好吃的。
「要不」她招手叫紅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