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著的肉湯味道聞著就不是韓蟄的手筆,想必是韓蟄沒回來,讓紅菱做了備著的。
令容覺得委屈,低聲道:「夫君呢?」
「大人叫人遞信回來,說他有急事出京,會盡快趕回來陪少夫人。」宋姑瞧著她那委屈巴巴的樣子,被汗水打濕的頭發還沒來得及洗,能瞧出汗過的印記。想著生孩子時令容的痛呼掙扎,宋姑便滿是心疼,過去將肉湯端過來,「少夫人先喝點補身子,待會再幫你擦洗。」
令容頷首,沉甸甸裝了許久的孩子驟然消失,松快得讓人不習慣。
她探頭向外,沒瞧見旁人,聲音弱弱的,「孩子呢?」
「還在襁褓里睡著呢,夫人留了魚姑幫忙照看,她和咱們夫人怕打擾少夫人,在外頭喝茶,我先去通稟一聲嗎?」
「不急。」
令容這會兒氣虛體弱,楊氏和宋氏來了她也未必有神說話,還是先墊肚子要緊。
一碗濃濃的肉湯喝下去,肚子里暖暖的,只是仍覺得疼痛,呼吸都能牽著似的。
兩輩子都沒受過那種痛,這陣子她是動都不敢動的,只可恨韓蟄不在,可惡。
肉湯而外還有香軟的糕點,令容吃了幾塊,身上力氣恢復了些,便叫枇杷掌燈,讓宋姑把孩子抱進來給她瞧瞧。
襁褓是宋氏備的,觸手軟綿,綉著憨態可掬的小老虎。
魚姑跟了楊氏一輩子,從前抱過襁褓里的韓蟄和韓瑤,而今抱了韓蟄的兒子,二十余年的歲月一晃而過,她臉上添了皺紋,身上也長得肥了些,唯有這份喜悅不曾改變,甚至更濃,滿臉笑意牙都壓不下去,小心翼翼地將襁褓放在令容枕邊。
小家伙還在睡覺,身上穿著軟軟白白的小衣服,又嫩又小的手指頭蜷縮成拳,藏在袖子里。眉毛不太顯眼,頭發卻長得極好,戴著小帽子,耳邊貼著小頭發,渾身上下哪兒都軟嫩似的。
魚姑在旁低笑,「這孩子長得乖巧,也結實,都是少夫人的功勞。」
令容牽了牽唇角,忍不住低頭親了一口,又有點好奇,「跟夫君像嗎?」
「我瞧著像。」魚姑兩眼笑眯眯的,「少夫人睡著後,姑娘和夫人爭著將他抱了好久,也喜歡得很。天晚了姑娘先回府去,明日再來看少夫人。」
「好呀。」令容笑意更濃,手指頭輕輕觸碰那雙攥著的小拳頭,讓宋姑去請楊氏和宋氏進來。因孩子出生前在肚子里折騰,伸懶腰踢腳似的,還忍不住扒開襁褓,瞧了瞧兩只肉綿綿的腳丫子,要不是彎腰會覺得疼痛,真想過去親一口。
沒多久楊氏和宋氏進來,都是笑意盈盈的。
孩子還嬌嫩得很,不好亂戴東西,楊氏打好後把玩了無數遍的長命鎖也還藏在袖中,看著襁褓里的孩子,那憐愛幾乎能溢出眼角。
宋氏自然也是喜愛的,女兒誕下的孩子,跟自己身上掉的肉沒分別,想著嬌滴滴的閨女受的苦楚,還更心疼。她坐在榻邊圓凳上,幫令容理著頭發,「還疼嗎?」
「疼,動都不敢動。」令容老實承認。
楊氏便握著她手拍了拍,「那就別動彈,先安心養著。那肉湯未必頂事,想吃點什么?存靜不在,我帶著紅菱給你做。」
「那多麻煩呀,母親陪了一天也累了,該歇歇的。」令容當然不敢讓楊氏幫她下廚,卻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