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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相養妻日常 九斛珠 1133 字 2021-03-23

永昌帝的臉色很難看,放下懷里的小太子,對著東宮空盪巍峨的殿宇,似有些出神。

當初先帝雖昏聵,對東宮太子也疏於管教,畢竟皇家威儀仍在,後宮那些女人也都越不過皇後的位置,老老實實。永昌帝雖貪玩,住在這座東宮時不曾碰見多少麻煩,是以當日章妃以貴妃跋扈為由,懇請將太子挪入東宮時,他爽快地答應了,自以為兩宮相隔,便能少生事端。

誰知會出今日這樣的事?

轉眼十余年而已,東宮的處境卻已懸危至此。

今日若非韓蟄趕到,難道范自鴻真要借刺客之事傷害太子?

永昌帝愣了半晌,才道:「太子還是回宮住吧。」

「但宮中」

「朕知道。」永昌帝打斷,盛怒驚愕之下,許多事理不清楚,反而有種疲憊無力之感。

范家是盯著東宮之位,必欲除掉太子的,他割不下心愛的女人,也舍不得兒子,拿不出取舍決斷。東宮畢竟在皇城之側,抽調不出太多防衛,不如放在眼皮底下,讓范貴妃不許踏足,反倒比寬廣空盪的東宮更易防守。

羽林里有他信重的人,挑能臣干吏護衛,外頭有監門衛守著,多層護衛。

終於范貴妃,延慶殿里有嬤嬤照應,回頭他給范貴妃挪遠些,命令不許踏足延慶殿,隔著小半座皇城,也能去事端。

東宮衛兵早已追出去,周遭便只剩宮人恭敬侍立,韓蟄端然站立的姿態格外惹眼。

貴妃兄妹說韓家傲慢不軌,卻恃寵而驕,想謀害太子。韓蟄護住了太子性命,卻不太將他這皇帝放在眼里,平常雖恭敬,要緊時候不惜冷厲脅迫。他生來天資不高,理不清朝堂上紛雜瑣碎的政事,更辨不清這些熟悉面孔下的真假善惡,唯有兒子嬌小的手是真實的,柔軟溫暖。

永昌帝沉默著,連追查范家的事都忘了,帶著太子坐上步輦,去北苑斗雞紓解悶氣。

韓蟄拱手相送,沒再多言。

儲君畢竟是永昌帝的兒子,他雖擔任少傅,卻只是甄皇後為保兒子性命用的小手段,相處時日太短,跟太子交情太少。說得絕情些,他願幫著保住太子性命是善心使然,若永昌帝真保不住兒子,跟他有何干系?

至於范家,范自鴻逃匿在外,錦衣司又無鐵證,哪怕立案,也難判決處置。永昌帝不追查,他更無需深究。

畢竟,范家這點權勢,也難維系太久。

……

步輦緩緩走遠,楊氏和令容也辭別章夫人和章斐,走出清嘉殿。

東宮里人多眼雜,韓蟄見令容和楊氏無礙,送婆媳倆到府門前,便撥轉馬頭去錦衣司。

錦衣司里,鄭毅奉命安排了人手後,便在衙署候命。東宮那邊消息報過來,范自鴻逃匿得無影無蹤,顯然是有暗樁掩護,事先安排周全。

范家畢竟是皇親,宮里貴妃姐妹倆得寵,宮外范逯家財巨厚,結交的人不少。更何況河東范通兵權在握,范自鴻借著豐厚家資與皇親身份,在京城里安插了許多人手,里應外合,掩護逃匿,並非異事。

抓捕勢力頗盛、爪牙無數的節度使之子,比當初搜查捉拿長孫敬要難太多。

韓蟄命人盯緊近日范家往來之事,又叫鄭毅往河東散消息出去,說范自鴻因行刺太子而被錦衣司緝拿,范貴妃姐妹也因觸怒聖意,被禁足在冷宮。

回到府里,卻在書房寫了封密信,派人遞給樊衡。

信上唯有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