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是自己下車，還是我把你扔下去？」來的早，祭掃完，現在時間也不到八點鍾。看著東方那絢爛的太陽，甄誠看著於悠雅冷聲問道。

「姥姥讓咱倆中午去吃飯！你把我這么如花似玉的表妹扔在荒郊野嶺的，萬一被哪個孤魂野鬼領走了，你不心疼嗎？好了，別生氣了，我不胡言亂語了好不好？」於悠雅急忙坐好，搖晃著甄誠的胳膊說道，「人家還是小女孩呢，跟哥哥撒個嬌，開個玩笑總可以的。我和陳明遠以前還睡一張床呢，你的臉皮怎么這么薄呢！」

臉皮薄也有錯，難道臉皮厚就有理？於悠雅的邏輯，甄誠想不通，警告的看了於悠雅一眼，甄誠繼續加大油門上路。

於悠雅突然不講話了。車廂里除了非常細微的發動機的聲音，剩下的就是兩人的心跳聲。

甄誠突然感覺不習慣，眼角掃了於悠雅一眼，突然發現自己這個問題表妹正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一眨也不眨的那一種，像個僵屍一樣的看著自己。

無所謂，害羞，臉紅，不自然，手腳僵硬。

短短不到十五分鍾，甄誠再一次停下了車子，痛苦的趴在了方向盤上。

「需要我說話安慰一下嗎？「於悠雅的聲音中透著調皮，溫柔的像媽媽哄寶寶睡覺一樣的輕聲問道。

「說吧，你說完了我們再去姥姥家，否則我擔心會出車禍！」甄誠舉起雙手，後背倚靠在車子的椅背上，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來祭拜悠然，是想宣泄一下自己的情緒，被你這么一鬧，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爺爺說，你去年為了宣泄情緒殺了龍家很多無辜的人。你現在是寒芒的處長，不能再像去年那樣胡來。你想過沒有，龍家的那些保鏢和手下都是無辜的。因為你去年的一怒，他們的家人也在掃墓！」於悠雅的眼中閃爍著善良和博愛的光芒。

甄誠呆了呆，無力反駁。

「恩怨這東西你要學會放下，即使你不去找龍七報仇，龍七也會死！為了給姐姐報仇，你給自己找了很多理由和借口，因為這些理由和借口，你殺了太多的人了！有的年紀輕，有的年紀大，想想看，你殺死的這些人是不是就像你的兄弟姐妹一樣？別人來傷害你，那么你應該殺死他，因為那人是你的敵人；但龍家已經忍讓了，所以你今年就不要再去主動殺人了，快快樂樂的過一個好年，好好的陪一陪甄爺爺。」於悠雅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突然像個教育家一樣，條理清晰的陳說自己的理由和主張。

「是你爺爺讓你說這番話的？」

「是我自己想的！你沒發現九兒姐姐的笑容很僵硬嗎？她害怕你不開心，害怕你因為春節，再一次勾起那傷痛的回憶。你既然回到燕京過春節了，那我希望你多說幾句春節快樂。我想，這肯定也是我堂姐最希望你做的！」

甄誠呆住了，頭一次發現，自己眼前的娃娃臉已經變成了懂事的大姑娘。

一語驚醒夢中人，甄誠感覺心中的一處塊壘正迅速的變小，快速的消失。

於悠雅說的沒錯。自從於悠然去世之後，一年當中的幾個重要的節日，幾個女人都謹小慎微的遷就自己。為了紀念一個人，同時傷害了更多的人，這確實不是於悠然想看到的。

「謝謝！」甄誠臉上漾起了久違的笑容，點了點頭，快速的發動了車子。

陽光灑在於悠雅那張娃娃臉上，安靜，祥和，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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