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石『洞』之中,散發著硫磺的味道,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大坑,淡淡的火光無力的映照著周邊的一切。
甄誠站在大坑的坑底,而展夢兒則端坐在大坑的邊上。看著那忽閃忽滅的地心火,展夢兒的一顆心很安寧,很溫和。
火光雖弱,但畢竟也是光亮。借著那微弱的光線,展夢兒偷偷的注視著神情專注的甄誠。
甄誠好久沒有刮胡子了,一張臉顯現出了成年男子的成熟美。一股淡淡的男子漢的味道『混』合著火山灰的味道涌來,展夢兒的目光『迷』離而又恍惚。
前天開始,甄誠就動手挖坑。展夢兒想幫忙,但甄誠卻說不需要。
連著兩天,展夢兒就這樣看著甄誠把堅硬的岩石轟開,尋找地心火。
甄誠為什么會拒絕自己的幫忙,展夢兒沒有過多去想。原本想端坐修煉的展夢兒,不知不覺間走神了,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展夢兒就這么呆傻的做著,看著甄誠挖坑。
「找到了?」展夢兒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率先打破沉默。脖子有些酸,展夢兒動了動脖子,站起身。
「嗯!」甄誠答應一聲,「你不要下來,這里的地心火也不知道是不是很穩定!我上來休息一下!」
「哦!」聽到甄誠不讓自己下來,展夢兒有些失望,聽到甄誠要上來休息,展夢兒的臉頰微微發燙。
一股很濃的火山灰的味道涌來,甄誠微笑著出現在了展夢兒的身側。
「啪啪!」甄誠拍了拍手坐下,展夢兒也一聲不吭的再次坐在了蒲團之上。
儲物袋之中,蒲團隨身攜帶,展夢兒優雅的坐下,眼神專注的看著甄誠。
甄誠的身下,則是一張老虎的皮『毛』,寬大,厚實,鋪展在地上,像一張雙人『床』。
「累死我了!」甄誠四仰八叉,仰面朝天的躺下,沒有絲毫的做作。大口喘氣道,「還是上面的空氣好,下面硫磺的味道太重了!」
「硫磺是什么東西?」展夢兒好奇的撲扇了一下眼睛,忍不住追問。
「我也就是那么說!其實,火山灰中包含很多微量元素,硫磺只是其中的一種,主要成分應該是氧化鋁和氧化硅……」甄誠閉上眼,翹著二郎『腿』,雙手枕在腦袋下面賣『弄』。
展夢兒更『迷』糊了,不明白甄誠說的是什么,但卻聽的有滋有味的。這么長時間,與一個非親非故的男子相處,對於展夢兒來講,還是第一次。
也許是因為誤會消除的緣故,幾天來,不管甄誠講什么,也不管自己聽得懂,還是聽不懂,展夢兒都喜歡聽。因為在這只有兩個人的石『洞』里,甄誠是說給自己的。
幾天前,甄誠用鼻子聞一聞,然後就開始挖坑找地心火,在展夢兒看來,這根本不可能,可是,甄誠卻輕易的找到了。
那普通的火山灰粉塵,甄誠居然能講出這么多知識,展夢兒心中涌起了一絲欽佩之情,一種想到世俗去走走看看的的沖動,變得越來越濃烈。
「你懂的真多!世俗界的人,是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學識淵博?」在蠻荒,展夢兒知道很多修真界的知識,可是,對於修真界以外的事情,展夢兒就不清楚了。
「差不多!現在很多人都是本科文化,都讀大學!我剛才說的這些知識,中學生都懂!」
「你也讀過大學?你的那些『女』人也讀過大學吧?」
「那當然!我、薇薇、吳昕、婉兒是同一所大學的學生!」甄誠的腦海里浮現出幾人在大學里打打鬧鬧的畫面。一切都是那樣的不真實,甄誠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會把經管系的幾個學生變成了自己的『女』人。
「你們那里的學生,是不是跟修真學院里的人差不多?你們平時怎么稱呼?」
「差是差不多,但更平等,沒有什么前輩、晚輩之別。年紀差不多,就叫同學,年紀大一些的,就叫學長或老師。」
「真好!」展夢兒幽幽感嘆,「那你們平時不修煉,都干什么呢?」
「玩唄!一起吃飯,一起旅游,一起看電影……,外面的世界『精』彩紛呈,比修真界有滋味多了!」想想這修真界的苦行僧似的生活,甄誠很想快點兒離開蠻荒。「人生這么短暫,一定要及時行樂!」
「活幾百年還短?」對於甄誠感嘆,展夢兒很是不解。
「蠻荒的人活的時間長,我們那里的人,活過一百歲都困難!蠻荒的空氣,可比燕京的霧霾天強太多了!」
「那你還回世俗干什么!」展夢兒沖口而出的勸慰,感覺不妥之後,又補充道,「我覺得,人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那我問你,你一個人坐在這漆黑的石『洞』里,修為從金丹後期到元嬰期或者更高。『性』命從一百年到數百年,二十四小時的打坐,吐納呼吸,然後等到某一天的時候,一個人靜靜的坐化在漆黑的石『洞』里,難道,這就是人生?」
「我修為高了,可以殺妖獸,我修為高了,可以……」
甄誠的反問,展夢兒很想駁斥,可是,除了轟殺妖獸,展夢兒找不出任何有滋有味的事情。即使轟殺妖獸,也是因為母親的慘死,即使轟殺妖獸,也沒有快樂可言。
展夢兒沉默了,腦子一下子變得很『亂』。想想自己這二十多年的生活,展夢兒想不出快樂的時候。在想想以後的修煉,展夢兒突然感覺很『迷』惘。
「可是,每天像你那樣玩耍,又有什么意義呢?人總要做點兒什么!在蠻荒,修為高了,至少很多人都會怕你!」
沉默片刻之後,展夢兒心有不服的反問。
「也對!」甄誠不置可否,也不爭辯,「可是,即使做些事情,也應該選擇那些能讓自己快樂的事情!就比如說,你斬殺妖獸,難道很快樂嗎?」
「妖獸該死!」甄誠提到轟殺妖獸的事情,展夢兒的聲音一冷,「如果不是因為獸『潮』,我也不會失去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