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一陣晃盪,那沉重的畫舫靠岸了。與蘇丹的聲勢浩大相比,這艘船要低調很多。
只先出來一個小廝拋錨,將船固定住。人回頭鋪了一塊板子,再將船艙門打開。
就見白發蒼蒼的頭頂先引入眼簾,蘇丹肅正的迎了上去,華思跟在後邊,只見那人慢慢抬頭。
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面相蒼老,眼睛卻是明。打量了蘇丹一眼,一向自傲的一城之首竟然迫於壓力,斂了眉目。
「張老。」蘇丹行禮,華思跟著低頭再抬頭。
華思剛直了身子,就見這蒼蒼白發的張老看著自己,臉含激動。
「華兒。」
華兒?華思呆愣在原地,失了反應。這……華兒,我們認識?
「這位是華思君,夏小將軍。」蘇丹笑著解釋道,「張老退隱多年,不知是否聽說過夏勛將軍的愛子。與夏勛將軍愛子喜結連理的正是這位華思君。」
「是我老糊塗了。華思?」張老打量過來。
華思迎著目光,拜禮道:「晚輩華思,見過張老。」
「華思?」張老又重復了一遍,似是在琢磨著這兩個字的分量。
「是。」
幾人往如畫樓走去,華思陪在後邊。
只聽這張老打趣道:「本來是約著蘇丹喝茶,被她給拉來了這。要是知道是丫頭喬遷,怎么說也不能空著手來啊!」
「張老說笑了,能得張老親臨,已經是晚輩莫大的榮幸。」
張老突然轉頭,笑看著低眉順目的華思道:「這丫頭嘴甜,一聲一聲張老叫著,你知道我是誰嗎?」
「啊?」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了。
「怪下官顧慮不周了。華思君年輕可能不大了解。張老退隱二十年,二十年前乃太女太傅,一代風雲人物呢!」不是拍馬屁,蘇丹的語氣倒像是朋友間的調侃。
果然,這張老伸手對著蘇丹鼻子的方向點了點,一副拿她沒辦法的形容。
華思陪著笑,道一聲原來如此。
太女太傅,便是以後的帝師。能坐得如此地位的,當不只是才學出眾,想來也能在朝堂上叱吒風雲。
只是,二十年前,這張老該是鼎盛時,為何退隱?
「華思?」
「啊?」華思回神,才發現前頭蘇丹和張老已經停了下來,此時正一臉好奇的打量自己。摸了摸鼻子,剛是錯過了什么嗎?
張老笑道:「年輕人果然是思想跳脫一些。」
「華思去忙吧,不用顧念著我們。估計其他大人這時候也該來了。」蘇丹眺望著遠處江面,對岸確實已經有船起錨了。
華思告罪,與夏仁贊一起,將幾人送到如畫樓門口,就離開了。
「你說你能確定?」張老見華思兩人走遠,突然來了一句。
蘇丹了臉上的笑容,深沉地頷首道:「當是錯不了。」
張老抬頭,初生的太陽,照在霧氣騰騰的江面上,霞光一片。
眯了眯眼,只聽張老嘆息一聲:「久晴生霧必有雷雨,常在外游之人,當配上雨傘了。」
……
這邊華思與夏仁贊站在岸頭,對面的船要過來,還需得時候。
「你對那張老有了解嗎?」華思眺望著遠處,出聲問道。
夏仁贊追隨著華思的目光,扯了扯眉頭,回道:「不太清楚。二十多年以前就退隱了,恐怕朝中熟悉她的沒幾個。」
夏仁贊笑了一聲,補充道:「我今年才二十呢!」
「哦。」華思回頭,在夏仁贊臉上打量一番,了正經的樣子,調侃起來,「才二十。自我感覺良好啊!我怎么聽說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