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思方才後知後覺。是真的下雨了。
稀落的幾滴雨水,沖刷去了剛剛的沉悶之感,沒一會兒便一滴接著一滴,急促了起來。
緊走了幾步,剛關上房間的門,便看見外邊干燥的地,帶上幾分濕潤。
兩人坐在桌邊,喝了半杯的水,只聽外邊噼噼啪啪的聲響,越來越急。從窗戶帶進來的風,吹在臉上,涼涼的,濕濕的。
華思起身關了窗子,站在一邊發呆。一會兒腰上一緊,夏仁贊從後邊將人圈了起來。
「若是這場雨一直不停,若是水災真的發生了。你是怎么打算的。」夏仁贊下巴擱在肩膀上,濕漉漉的聲音,輕輕地飄盪在耳邊。似近似遠似清似模糊。
華思眼眶向下沉了沉,怎么打算的?
「我故意將花名冊給她,只是想再給我們各自一個機會。」
「是嗎?」夏仁贊輕笑了一聲,「我覺得不像。」
華思擰了一把夏仁贊不安分的手,問道:「你跟孟義多久了?」
「不能說跟,那天是認識的整整十年,她從淮河邊工地上特意回來請我吃酒。走在華興門口的時候,我那四弟給她來了個『偶遇』。一桌子上吃飯,桌底下還在不安分。孟義半推半就,沒有拒絕四弟的意思。四弟便想著能取代於我吧。」夏仁贊笑了一聲,「我當然沒意見了,只不過將四弟安排的人給做了,換成了你而已。」
「哦。」那是不是其她店小二也可以,只要一切掌握在他夏仁贊手里,是都行的?華思竟然有些悶悶的,是在乎啊!
「你想什么呢!」夏仁贊使勁掐了一把,將華思亂七八糟的想法給驅了出去,「其她店小二長得那么寒,擱在一個被窩不惡心我啊?」
「我長得美還用你說?」華思將那手給打了下去。
「你跟孟義認識都十年了,時間是我與她相處的好幾倍,該是很了解她了吧。」華思笑了一聲,有氣無力,十分無奈道,「她誰都不信,就信她自己。名單是給她了,有沒有用看她自己的選擇了。」
「所以啊,我信你。」夏仁贊語氣深深,「我信你不會讓跟著你的人繼續步小刀疤的後塵。」
「小刀疤……」華思只覺得心中一痛,當年的小華門都是一群沒長大的熊孩子,那些在一起的灑脫時光,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倒是,挺想她們的。」
看著華思內疚,夏仁贊心中同樣難受,忍不住道:「你放心,她們都過得好。」
「嗯?」華思困惑地回頭,夏仁贊嘆了一口氣,全盤托出道:「當年的那些人,最後都參了軍。能力好的,已經做上千夫長了。」
「這樣,沒想你挺心寬,其實那一次我們扮土匪去教訓你,最後下手了是有原因的。主要先覺印象不好,誰讓你一上來就說我們是契丹人呢!都被認成了契丹人了,當然要敗壞一下她們的名聲了。」
「這還能怨我?走之前都沒照照自己的樣子嗎?那副形容咱大同接受無能啊!」說著說著,夏仁贊倒笑的直不起腰來。
「不過我不後悔被打醒。」
「啊?」
「我不後悔,謝謝你送來了最好的你,和我。」
「就算身份再高,命運被握在別人手里有什么意思。」
「我想要的,一生求不來,那就兩輩子。」
……
一場雨下了一個時辰,不僅沒停,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雨聲太大,躺在床上也睡不著,屋子里邊氣壓被壓高,坐著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