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剛退到車架門口,夏仁贊跟著笑了一聲:「這是秋天了吧?」
四君便停了下來,有些摸不清頭腦。呆看著夏仁贊,沒有大意接話。
「你說什么蛾子啊,蟲子類的,不冬眠嗎?」
夏仁贊戲謔的聲音,很快淹沒在車輪子中……突然靜下來的車廂,四君單手扣在車框上,細細的鋸木聲,暗啞,壓抑。
人雖背對著夏仁贊,沉重的情緒卻仿佛能從後背穿透而出。但四君最後還是什么都沒說,直接在勻速中,跳下了馬車。
右手食指上掛了個荷包,慢慢轉了起來。夏仁贊對著擺在空中的荷包笑道:「荷包啊荷包,告訴你呦。車子在行駛的時候,不要下車,很危險的。」
「停車。」
夏仁贊突然喝了一聲,馬車有些節奏錯亂的停了下來。
只余下後邊不停的拉馬聲……
「吁吁吁……」
夏仁贊將車簾勾了起來,外邊黃塵起舞,可謂是鬧得人仰馬翻。
扯了扯唇角,夏仁贊情緒不明的笑了兩聲。勾著手里的荷包看了看。
突然面色一變,將東西給扔了出去。
「走吧。」
夏仁贊甩下簾子,闔上眼睛。
馬車搖搖晃晃,開始啟動了。又此起彼伏的駕馬聲,消失在身後的羊腸小道上。
離了官道,車速慢了很多。
傍晚的時候,隊伍停在了一個不知名的小鎮上。
安詳的小鎮,可能平時都沒什么外人來。見著這么大一個隊伍,差不多半條街的人都出來圍觀了。拖家帶口的,站在後邊的就舉著小孩子騎在脖子上。
夏仁贊將簾子掀開一角,偷窺著這一幕。
突然就笑了起來。夕陽散盡,明媚的笑容,如同另一個太陽。溫暖,熾熱。
好幸福的一家人。
「寶寶啊,等著你娘回來。我們也過這樣的日子,好不好?」
夏仁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心失養可能會導致孩子先天性的耳聾,或者失明。」四君的聲音,一遍遍在耳邊回放。夏仁贊痛苦的閉上眼睛,是我對不起你……
「郎君,到了。」馬車簾子從前邊掀開,一個板正臉候在了外邊。
夏仁贊拾了拾袍子,低著頭,從車廂內出去。
「哇~哇~」
此起彼伏的驚嘆聲,讓夏仁贊一臉困惑。轉頭見剛剛的人,竟然還在。被馱載在娘親脖子上的孩子,對夏仁贊笑的露出了兩個小缺牙。
夏仁贊對著那孩子回了個笑容,孩子就激動的不行。在娘親的肩膀上,上下抖動著。
夏仁贊低頭悶笑了一聲,驚嘆的聲音便更大了。
站在一邊等著的板正臉侍從,低聲道:「房間已經備好,請郎君快些進旅站歇息。」
「慢了會怎樣?」夏仁贊突然對著板正臉調笑一句。
「……」板正臉當然還是板正著臉。
夏仁贊又低低地笑了一聲,沒再為難這板正臉,跟著她進了旅店。
小鎮上的旅店不大,平時也沒什么人。見著夏仁贊進來,掌櫃從台子旁一路小跑過來,點頭哈腰道:「房間打掃了好幾遍,就等著您了。小吃是在樓下用,還是送到樓上房間?」
「我的送房間。」夏仁贊向身後隊伍看了一眼,「她們的,你問她們。」
夏仁贊說完,便直接向前走著,拐到了樓梯口。
看著樓梯,夏仁贊突然停了下來。掌櫃戰戰兢兢站在後邊,一臉尷尬地看著樓梯。
如果條件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