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不遠的人,是誰?為什么拉著弓朝著他?
「霧兒!快走!」
霧歸猛的抬頭,海水拍打著他的耳朵,可母親的聲音,卻異常地清晰和焦急,夾雜著深深的恐懼。
「霧兒!」
咻!
箭穿透身體的聲音。
周圍的海水漸漸被血液染紅,鼻腔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他的身體,被這血紅的水浸泡著。
「霧……兒……」
母親?
那胸口上的長箭,被海水拍得一上一下,晃在霧歸眼前,那血口潺潺地冒著血。
霧歸的眼睛緩緩睜大,眼底的血絲就快要爆裂,恐懼從心底涌出來,這海水如冰窟般刺骨寒冷,冷意如千萬跟針般密密扎入他的身體,無孔不入。
箭是連著魚線的,剛剛還在眼前的母親飛速地被拉到岸邊,變回本體。
「黛兒!」
撕心裂肺的哭喊。
父親?
法力為什么使不出來?
緊接著又是一聲冷箭穿透身體的聲音,同樣的,父親也被狠狠地拉到了岸邊,拖出一條血紅色的長幔。
心底的那個世界崩塌了,整個世界都是血紅色。
他怔愣著,渾身發抖,眼睛直直的盯著岸邊。
那個面部猙獰的人,走近了他們。
「霧兒,閉上眼睛!」
「霧兒!閉上眼睛!快啊!」
霧歸的眼里一直重復著那箭穿過他們身體的畫面,一遍又一遍,似要將它死死的印在腦里,然而,這畫面還沒有結束……
好冷……
「他這樣已經三天了,」付離的眉頭緊緊皺起,捏著毛巾擦掉霧歸額角上的汗珠,抬頭看向隱冽,「有什么辦法嗎?」
隱冽沉吟不語,僅剩的那只眼睛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
付離沉默了,眼底蘊藏著暗涌。
那天在海城,他在太陽底下等霧歸的出現,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不省人事躺在馬路上的霧歸,緊接著是這個只有一只眼睛的人出現,大手一揮,帶著霧歸消失了,只留下一句「寵物店見」,路人就像被施了法,完全看不到他們一樣,連側目都不曾。
後來才知道,這個人就是霧歸的叔叔。
他心急如焚地趕著飛機回到這里,就看到霧歸這幅樣子,半死不活。本體和幻體已經分離,本體只看得到尾巴露在外面,不再是生龍活虎的晃悠或彎成勾,而是無力垂著,幻體的模樣,比那天在學校時還要虛弱。
仔細想了想,監控里的霧一,應該是故意被拍的,他帶著霧歸過去,或許是巧合,可接下來發生的這些,就像提前刻畫好一樣,霧歸突然的消失,隱冽適時的出現,就好像他們按著劇本走,每個人都知道劇情的發展,只有他一個人,游離在外。
「有沒有人,解釋一下。」付離黑著臉,眼底結了層冰霜,沉聲道,抬眼掃了一圈站著的幾個人,手緊緊攥著毛巾。
一個月以來,他和霧歸朝夕相處,早就把霧歸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哪怕他不了解霧歸。現在,霧歸就這么躺在床上,那么安靜,沒了平日的鮮活,他不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還一點辦法也沒有。
「封印被霧一破了。」
沉寂了許久,隱冽幽幽地出聲。
「什么封印?」
「塵封他記憶的封印。」
付離定定地看著隱冽,等著他繼續解釋。
隱冽坐了下來,拿著一根煙,剛想點火,眼睛看了看床上的人,又放下,那根煙就這么夾在指縫中。
「兩百年前,霧世和這個世界的結合處,裂了一條縫,霧兒誤闖了這個世界,可他剛過到這邊,裂縫就消失了。那條裂縫,是個惡人造成的。」
說到這,眼里閃過一抹狠厲,夾雜著一絲愧疚,又有一絲復雜之色,他的手抖了一下,煙掉落在地,手掌輕輕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