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霧歸煞白的嘴唇，他斂起雙目，凝聚心神，一眼就看清了付離身上的致命傷。

五根肋骨骨折，兩根插在肺里，失血過多……

這些都好辦。

難的是，還有一根扎進了心臟。

付離這么高，車會撞到他這個部位，是因為他當時正委身著，林竹很難想象，他當時到底在做什么。

他救了我！

霧歸看到的事不可避的發生了，他寧願被撞的人是他！

他頹坐在門外，仰頭靠在牆上，回想起剛才那驚魂的一幕，緊緊抿著唇，他抬起胳膊擋在眼睛上，酸澀的感覺從鼻腔涌出，一滴眼淚從他眼角滑下。

林非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安慰霧歸，他看到付離那樣，也很害怕，怕得心臟都在抖，但他相信林竹。

付離是除林竹外他第二個朋友，每次付離笑得燦爛的樣子，都會讓他感覺到沐浴在陽光之下，很溫暖。

希望老天爺開開眼。

不知過了多久，門開了。

「該做的我都做了……現在只能吊著他一口氣。」林竹疲憊地說道。

林非走過去，給他擦掉額角的汗，擔憂地看著付離。

霧歸一個激靈站了起來，閃身越過他們，蹲到付離身旁。

付離身上所有的傷口都已經愈合，衣服也已經換了，只是安靜地閉著眼，像是睡著了。

他艱難的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哭喪著臉，輕輕摩挲著付離的臉頰，輕聲喃語：「付離……你不能離開我。」

你不在，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還有別的辦法。」霧歸目光灼灼地看著林竹，突然說道。

「不行！」

林竹還沒開口，隱冽微怒的聲音在屋里響起，風姿綽約的身影出現在床尾，身後跟著霧一和霧十九。

霧歸的臉沉了下來，語氣很堅定：「我意已決。」

「你這樣做，置霧世於何處？」

「隱叔，霧世交給你了。」

二人對峙許久，隱冽終是敗下陣來。

「你……罷了，我早算到你會有此意。」他示意霧一上前。

霧一將自己手腕上的鱗片摘了下來，遞給隱冽。

隱冽自己手上有一枚，兩枚顏色不一樣的鱗片放在一起瞬間融成了一枚更大的鱗片。

林竹說：「我當初可是受了罰的，現在要讓上面那位老頭知道，我看你們都別想在這邊待著了。」

隱冽斜了眼過去：你知道還不阻止！

林竹回他一記冷刀：你阻止了，他聽么！

「這是我□□爺的逆鱗，當年一分為二，一枚給了你父親，一枚給了我爹，現在合一起威力會更大些，」隱冽把手中的鱗片置於空中，鱗片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形成一個巨大的無形的護甲，「我會用這個來隱藏我們的氣息，姑且能瞞過上面那位，但時間不多，盡快。」

九尺城的某個角落里，一個人得意地揚著嘴角，手上那枚琉璃似的戒指閃著異樣的光芒。

付離感覺到有一絲光亮，隱約中聽到了霧歸的聲音。

小歸！

撞上來了！快躲開！

汽車撞過來的畫面閃過眼前就像剛剛發生一樣！

他驚得猛地睜開了眼，卻又因為燈光太扎眼，被閃得閉回雙目，眯著眼適應了一會兒，再一睜眼，是霧歸溫柔的臉。

「小……歸……」他的聲音啞得厲害，喉間像塞了一團紙，又干又哽。

「別說話。」說完，霧歸喝了一大口水，強勢地貼著付離的唇喂了過去。

林竹擋住林非的眼睛，拉著他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