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高高興興逛超市，兩個人在寵物醫院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換的付離的衣服。」霧歸微微眯起眼，大有一種你敢說是你親手換的我就挖你眼珠子的可能。

「我倒想先問問，你怎么換的衣服？」林竹就差沒翻個大白眼了。

心想你還能一只手一只腳的穿？不都是小手揮一揮的事么，再說了，有我們家小非在，哪輪得到他！

霧歸清了清嗓子，沒再說話。

「你這一下五百年沒了。」林竹轉了下手中的竹笛，話鋒轉得奇特。

「多少年，都無所謂。」只要付離能好好活著。

林竹戳他痛處：「誰當初不屑我來著？」

霧歸也只是笑，沒有接話。

是啊，當初他並不理解林竹所做的事，只覺得蠢，修煉得來的壽命不容易，卻這么輕易渡給一個人類。

現在，輪到他了，他卻覺得毫不在意。

那點壽命，比不過付離燦爛一笑。

林非第一次和林竹以外的人逛超市，也確實有些緊張。

付離笑著看了看那只緊緊攥著他衣服的手，低聲說：「小非非啊，不用擔心，有我呢！」

林非的手這才松了點，但依舊拽著不放：「嗯。」

「你喜歡吃什么，我拿。」

倆人走到肉類區，付離看著琳琅滿目的肉有點不知道該怎么下手。

「阿竹，喜歡吃，酥排骨。」

付離心想，可以啊小非非，有進步，現在是三個字了。

他拿起兩條排骨，想起霧歸也喜歡吃就又拿了兩條：「師傅，剁大塊點兒，謝謝啊……」

「小非非啊，問你個事兒。」他拿過剁好的排骨遞給林非，又走到海鮮區。

「嗯？你說。」林非雖然不明白付離為什么不直接放到購物車里而是要讓他再拿一遍，但他都很順從地接過了。

不僅排骨，付離只要拿了什么就都遞給他。

後來，林非才明白，付離是想拉近他們的距離，讓他不那么緊張，說話就不會結巴了。

可惜的是，付離盡了心思，林非說話還是沒有任何改變。

「你是不是也……就是，體內……」這下倒好，林非的結巴沒治好，他自己先磕巴了，「卧槽……我這表達能力不行啊。」

「我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林非笑著說。

「你知道？」付離愕然。

「嗯，是的，我和你，一樣。」

林非說「一樣」，付離瞬間就明白了，心里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以為，你，不知道。」林非看向付離的目光有些疑惑。

「有多少人能福大命大被車高速撞飛還不死的，一萬里邊兒能有一個就不錯了，想起隱冽說過的話，不難猜出來。」付離木然地走著，錯過了零食區也不知道，清醒過來，才又拉著林非回頭。

「心疼吧……」林非低語，不知是在問付離，還是說自己。

他知道林竹渡壽命給他的那一刻，也非常心疼，因為他知道，抽出壽命，就好比在肉上一刀一刀地劃著，不過，他是不會告訴付離的。

「嗯。覺得自己挺沒用的。」付離嘆了口氣，情緒很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