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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青山 又生 1248 字 2021-03-23

說來也奇,雲翎雖已半年不曾見過韓水,卻對這人出奇地印象深刻。哭鬧時,一聽從前韓水彈過的曲子,便立即破涕為笑。

為此,太後很是不滿,把宮里凡是會彈《畫江山》的樂師全給哄了出去,卻不料,小皇子依舊賊心不死。有一回,幾個宮女逗問誰最美,雲翎學著他母皇的樣子,答道:「韓卿。」

雲冰指尖攥著一粒魚食,不動了:「這事太後不會允。」韓水:「陛下?」雲冰:「你不該為難朕。」韓水:「陛下?」雲冰嘆了口氣。

初夏的一日,雲翎正和小太監們玩著捉迷藏,蒙布一抽,卻見芙蓉樹下立著一位藍衫俊氣男子。「韓,韓卿?」雲翎立即就撲了上去。韓水笑了笑,行禮道:「臣見過雲翎皇子殿下。」

是日,數十羽林衛扮作尋常百姓,跟著這對父子微服私訪出宮而去。繁華街市,樓閣亭台,一路退去,直到江北街口,幾幢潮濕的破舊民房,堵在面前。

魚腥味熏得雲翎捂住了鼻子,韓水笑了笑:「這些年,倒齊整了不少。」雲翎道:「韓卿韓卿,此為何處,如此破舊?」韓水拉著他,轉過青磚石瓦。

院落里,人不復。韓水嘆了口氣,蹲下身,愛撫著那張白嫩的臉蛋:「殿下,這個地方,原來叫爛鑼街,是臣昔日的……家。」最後這字,哽了半天。

雲翎似懂非懂地問:「如今,韓卿的家又在哪里?」韓水心酸地笑了笑:「殿下天資聰慧,臣有一言……」雲翎嘟了嘟嘴:「說罷。」

韓水緊緊握住那雙幼嫩的小手,目光如炬:「殿下,殿下要心懷主見,將來,切莫讓任何人代你攝政,明白嗎?」雲翎道:「卿何出此言。」韓水眸中噙淚:「如此,天下皆會是臣的家。」

小皇子回宮後,蕭太後震怒,不出三日,原江北爛鑼街房屋悉數被拆封,官府遷其民於南玉河村,另賦良田佳居,以安社稷之心。

世人便紛紛揣測,此舉是朝廷要策定南地新政的一個先兆。南征之後,九界割讓的數千里新土尚未編排,雖民籍已交入戶部冊,但大體執行的仍然是原九界制度,封疆之吏亦是本地居多。如此景況下,新政必行,又到多事之秋。

閱天營尚在班師途中,皇城里就已經下起清明雨了。雨勢不停,洗得青石地面泛起一層晶亮光澤。田老旗罵罵咧咧地,把大卷案宗從公車上卸下,韓水立於堂下,笑道:「辛苦了。」

影閣的文吏晝夜不息地查,查戶部尚書林昀及其祖上十八代,查得差不多了,韓水端起今年新摘的頭尖茶,細細品了一口,往南靖王府去了一封信。

月十六,長樂街朦朦朧朧,紅燈籠不紅,艷春梅不艷,林大人照例和幾個酒友一道,訪江北雨花閣。閣中雅弈之時,韓大人恰巧路過,難卻盛情,遂點上花酒,奉陪一局。

林昀笑道:「韓大人這段日子不在,朝堂之上真是好生無聊。」韓水道:「別念了,這不是回來陪你們喝酒了么。」二人坐於高閣,閣下是紙醉金迷一片花海。

花海,花宴堂,數百酒桌依水橋而設,錯綜復雜,迂回生香。文人雅客多喜吟詩作畫,盡展瀟灑風度,亦不乏有世族紈絝公子,銷魂此間,縱酒瘋癲。來了個什么人,走了個什么人,若不定睛瞧瞧,誰也不知,誰也不曉。

但是今夜,花宴堂來了個光鮮人物。林昀眸中一亮,搖了搖扇:「那不是小王爺雲馳么。」韓水瞥了眼:「是了,南靖王家的寶貝小兒子。」

南靖王本已快要得道成仙,但南國新政這風聲一來,立刻就墮道凡塵。畢竟近水樓台,占著地方上的優勢,要想行什么事,一句話的分量比戶部還大。

不一會兒,澤霏便從別的場子溜出來,親手捧一壺南國瑤池酒。雲馳翹起一只腿,點了點桌案,要看頭牌。澤霏笑著搖動腕上金鈴,霎時,花姿柳色翩躚而來。

雲馳眯著眼,一個一個指過去,男色女色全都諂媚著報上牌名。澤霏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