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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青山 又生 1242 字 2021-03-23

韓水心領神會,笑了一笑:「好,我不問,可若南靖王爺問了,依公公看來,如何是好?」金年滿臉的汗,伏地不語。韓水:「公公?」

金年顫聲答道:「老奴斗膽說一句,解鈴還須系鈴人,新政主制之人,是林左丞。」韓水趕緊扶人起來,笑道:「公公忠言,玄乙銘記在心。」

是日,秋高氣爽,從閣樓遠望,皇宮紅牆金黃頂,臨安人間煙火氣,盡眼底。

擺一局棋,獨見一個人。

那人來時,手里依舊一把羽扇:「玄乙公子,這宮里規矩太多,臣覺著還是雨花閣里舒暢。」

韓水笑了笑,照舊例,拈起白子:「本公子的意思,南靖王之事,林左丞辦妥當。」

林昀悠然坐下,執黑先行:「不就是擔心齊侯查案太快,會得罪人么?比方說,半夜三更把大理寺卿叫起來問罪。」韓水怔了一下。

前面幾子,林昀落得快,一貫是搏殺棋路:「南靖王其人,不滿朝廷久已,無論是行刺皇嗣,還是大鬧國喪,其實,都在情理之中。」

韓水:「他罵過我是狗。」林昀頓了一下:「那是你的事。」韓水:「別耍賴。」林昀咬牙:「你還欠我一碗酸梅湯,常明作證。」

棋到中盤,言歸正傳,韓水用白子圍空,行雲流水:「此人豪霸一方,魚肉百姓,必除,但國喪近在眼前,喪期絕不能見兵戈。」

林昀落子,一路撕咬,殺棋如虎:「城防有齊侯,無礙,幾位大王爺的府中也皆有眼線,舉不成事。待喪期一過,動手。」

二人落子干凈利落,沒有太多猶豫,就像談起朝中局勢,彼此熟知每一個細節,不必嗦。

韓水的棋風,受雨花閣與蘇木坊兩廂調/教,喜占高處,圍空不殺,柔中有剛。林昀則不同,步步陰險,咄咄逼人,落子必要見血,常常殺得人摔盤而去。

雖然風格各有千秋,但韓水的棋力素來是不如林昀,這一盤,他依舊是輸。

官時,林昀按住棋盤,漠然道:「十年前林某就說過,你這樣的人,沒有下場。」韓水棄去最後一顆子:「我這下場,挺好的。」

宮女連忙過來伺候,將黑白雲子歸回棋簍,空留一張縱橫之棋盤,晾曬秋風。

林昀:「再來一盤?」

韓水笑了:「別,別,我就是想知道,你林昀究竟多聰明,十年前就算到了今日。」林昀捏著那一枚新換的扇墜,沉吟良久,道:「你當真想聽?」

「一始,林某想,如若你這雨花妓子做了影衛,勢必要攪得影部人心大亂,潰不成軍,卻沒想到,你不僅馭住了影部,還和先帝誕下了龍嗣;再來,林某想,不如和你這影部總旗打好交道,集完足夠的罪證,將來一舉而滅之,卻沒想到你又和閱天營混到了一塊兒;無奈,林某只好離間你們,處心積慮,攛掇陛下和國舅爺嫁了公主,卻沒想到,你賣了閱天營照樣還是一手遮天;於是,林某總算看明白了,要除影部,不僅要有幾本血賬鋪路,還得動兵。」

韓水的神情,目瞪口呆。林昀笑道:「不怕玄乙笑話,這十年,林某從來沒有算對過,只有一條,矢志不渝。」

韓水:「你明知齊侯心里只有我,為何還要與他聯手?」林昀執扇一禮:「君不信臣,以影監之,非待臣之道。林某,對事不對人,不達目的不罷休。」

一盤棋,兩個時辰,案邊的清茶換了十幾回。林昀起身時,韓水空捏著那一粒白子,笑道:「守國不易,往後,你我還能去雨花閣喝酒么?」林昀長嘆而去:「先得把先帝的棺材板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