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事沒有說不的權力,但就是這身不由己的心情讓他更覺煩悶。
蘇家手握兵權,又有世襲爵位,這是多么令人眼紅的一件事?但是誰知道他們蘇家過得是怎樣的生活?父親一年只回來到都城三次,母親從年輕就守著活寡到現在,自己滿十二歲時,也被一點也不熟悉的父親帶離母親的身邊,替這個讓他的家分崩離析的君主鎮守著北方大地,只是沒想到,現在這個主子也想把自己的女兒拖下水,也打算讓她也年紀輕輕守起活寡。
對於即將成為自己妻子的小公主,蘇靳晨不是沒去打聽過這女孩的底,這女孩是個昭儀所生,母親不受寵也沒前朝的勢力,這樣的女孩兒也難怪這皇帝老兒舍得讓這小公主嫁進蘇家。
「真不知道這皇帝陛下在想甚么,想拉攏蘇家怎不找個受寵的公主?」蘇靳晨冷笑了一下,但轉頭一想到也不是不明白,嫁進蘇家注定就是守一輩子的活寡,那皇帝老兒怎會舍得讓受寵的孩子嫁進來?
蘇靳晨在黑暗的巷弄間走著毫無目的的走著,突然一陣水聲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望向不遠處的矮牆,牆內有一個纖細身影舀著水沖洗著一頭長發,那一頭長發順著水流倘下,在微弱的月光下反射著淡淡的光澤,就像是上好的緞子會滑人的手一般。
這月光下的景色讓蘇靳晨突然呼吸一滯,他還沒見到隱藏在黑發之後的面孔,但眼前的這道身影已經緊緊的抓住自己的目光。
「誰?」有著黑瀑般長發的纖細人影感受到目光,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問了一聲。
這一聲問話的聲音有些細柔,卻又不似女子的嗓音尖細,讓人一聽便知這聲音的主人是個男子。
「我只是個經過附近的路人,唐突……」蘇靳晨原本想說唐突姑娘了,但一想到眼前的人是個男人,後面兩個字當然也萬萬說不出口。
黑瀑的主人愣了一下,
「蘇小將軍?」
蘇靳晨愣了一下,這人認識自己?為何自己半點印象也無?蘇靳晨想不出來自己的身邊有誰擁有這樣一頭美麗的黑發。
沒有等到回應,那人低聲笑了一下,
「蘇小將軍莫猜疑小的心思,小的今日唱戲時有見到您,剛好聽到你的聲音變記住了。」他抓著自己的長發,
「讓小將軍看到小的這模樣真是失禮了。」
蘇靳晨聽到對方的回答,他看了一下四周的景色,發現自己竟莫名其妙的走到了白日母親看戲的戲樓後院,所以眼前這人是……
「素老板?」白日,母親似乎是這樣喚著的。
那人愣了一下,很快的回答,
「小的還擔不起老板二字。」
眼前的人這種謙恭有禮的模樣,蘇靳晨很難與白日那嬌媚的身段聯想在一起,他覺得這人現在的模樣比白日時順眼多了。
「母親說你擔得起,你就擔得起。」
黑暗中的人本想將手中的長發拉起以面對蘇靳晨,卻因為他的這句話而停下了動作,依舊讓黑發擋著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