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先教本村的孩童一個時辰,休息半個時辰再教別村的孩童,下午則是先教別村的孩童,好方便他們能早些回家。
「小瘸子,你咋來了?」一個男童的嘻嘻聲。
「莫不是他也要想上學?」
「夫子才不會他呢,一個小瘸子不能考科舉的。」
「我……我……只是經過。」一個怯怯的聲音。
「你胡扯,經過,能打學堂旁邊經過?」
「小瘸子想上學,偷偷來學堂,上不著,上不著,上不著……」
周中踏入學堂時正好聽到,循著聲音繞到學堂後面去,見五六個男童圍著一個男童拍著手唱。
周中以拳抵唇輕咳幾聲。
聞聲,幾個男童回頭,見是周中,立即停了手住了嘴,乖乖地站著叫了聲,「夫子好。」
周中背著手威嚴地道:「該上課了,怎么還在外面玩耍?」
趁著他說話這會,中間的那個小童拖著一條腿蹣跚地往外面走去。
「那位學生,沒聽到我說要上課嗎?」周中板了臉,「不許逃課,逃課要打板子。」
鐵蛋道:「夫子,他不是學堂里的學生。」
「村子里的孩童都是我的學生。」周中朝拖著腿走的越來越快的男童道。「快回來,誰許你逃課了?」周中的語氣很是生氣,像看到一個不聽話的學生。
前面小小的身軀抖動了一下,轉過身來不敢置信地看著周中,結結巴巴道:「周夫子,你我當學生了?」
周中傲嬌地撇了下眼神,「誰許你叫周夫子的?要叫夫子。」
「可夫子,他是個瘸子,不能考科舉。」鐵蛋扯了周中的袖子焦急地道,他怕夫子不知下個瘸子讓人笑話。
周中這里了別村的學生,別個私塾的學生自然少了。那家童生娘子在家里跳腳不知把周中罵了多少次,又嚷著周中這個老秀才教不出甚好學生。庄戶人家,姻親遍村,自然也有嫁到那處去的,把那話學了回來,大人自以為小孩子不懂,說話自來不背著,那想鐵蛋偏記住了,這會替夫子急上了。
原本因周中的話而亮若寒星的雙眼頓時黑霧籠罩,沒了神采。
周中拍了拍鐵蛋的頭,掃著一個流著鼻涕的男童,問:「山子,你覺得你能考上科舉嗎?」山子忘性大,前面的剛學過,後面的還沒有開始,已把前面的給忘了,常常不記得寫作業,他娘老子打了多少回也改不過來。
他自個兒也知道這毛病,搖頭道:「考不上。」
「那你們呢?覺得你們一定能考上科舉嗎?」周中環視其他幾個男童。
他們同時搖了搖頭,他們聽爹娘說過夫子讀了幾十年的書才考上秀才。
「那你們為什么還要上學呢。」周中道。
山子舉起小手,「我娘說的有便宜不占那是傻蛋,反正上學不要錢,為啥不上?」
鐵蛋道:「總要試一試,可他沒了試的資格。」
其余幾個男童跟著點頭。
周中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