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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中那里不知兩人心中不服,在鄉下地界倒不妨,但在州府,他要去的是官學,這些話以後還是不要說好。又想著要多給兩個孫子教教禮儀,最好罵人不帶臟字。

一路行到山腳,早過了午時,大家又累又餓。遂找了附近的農家歇息一晚,要過熱水擦洗一遍,換上干爽的衣服,周中長長地出了口氣,又讓大家一一地擦洗一遍換上干爽的衣服,以得了風寒。再請農家燒了飯菜,一家子填飽肚子略做休息就上床歇息了。

邵氏見周中臉上沒了怒氣,方道:「他爹,俗話說的好人離鄉賤,要不我們家去吧?」

周中搖頭,「此次出來,不僅是為了讀書考功名,我也想借此改改老二的性子,也讓幾個小的長長見識,見見人情世故。」

邵氏道:「老二給上次的事嚇破了膽,如今膽兒也就比老鼠大那么一點,那里還敢生事。」

周中長嘆一聲,這些日子,老二雖恢復了以往的靈活,可還是膽太小,有點風吹草動,立馬縮了脖子。之前老二膽兒又太大,如今又太小了。

「過猶不及。」周中搖頭道。

至於去處,自然是黔州府的官學,既在城中,又不要束,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個好地方。

周中在農家歇了一晚,次日又領著一大家子去了州府官學。州府官學設在城東,門面闊大又氣派,不是南明書院可比。周中的臉上不由露出笑意。

有齋夫領了周中一家子進了官學,繞過影壁,白牆青瓦,周中滿意地點點頭。可越往里走,白牆不再,青瓦成了片瓦,殘垣斷壁比比皆是,周中的臉越來越黑,這那有丁點官學的樣子。

周中運氣再運氣,實在忍不住,問道:「這不是州府官學嗎?怎么會這樣?」

齋夫嘆道:「秀才公,你也知道我們黔州不富裕,文風又不盛,三年出不了一個進士,上面每年給的銀子堪堪維持日常生活,那有余錢修葺,這官學就一年年地破敗下去。每年也只是修修外面,不至於丟了臉面。」

周中訝意,「我記得近十來年我們黔州府都有人考中進士。」

齋夫目露羨艷,道:「那是南明書院的學子。」

接著他又嘆道:「官學的學子幾十年沒有出個進士了。要不是秋闈還能中一二個舉人,這官學早開不下去了。」

「那學政大人也不管管?」周中道。

可見又是一個讀書讀呆了的人,齋夫道:「凡是到我們這個地界的官那個不是一心想著離開此地,那有心管理下面。學政大人為了出政績,也多是往南明書院跑,官學一年也來不了一回。」

聽了齋夫的解釋,周中頓時心生不妙之感,急忙問道:「可有教授,訓導授課?」

「教授,訓導倒有,一教授,三訓導。不過如今官學里才三十個學子,那用得上這么多的教授和訓導。今兒你來,明兒他來,大家輪流轉。」齋夫再嘆道。

周中連連道:「有人上課就好,就好。」周中心中松了口氣,就怕沒有人教導那他就白來了。

官學人少,有人少的好處,齋夫瞧周中一大家子人,直接把他們帶到一個大院子里讓他們住下。這院子原是十來個學子住的,如今讓周家一家子得了。

周中帶著周舉一起把院子檢查了一遍,牆上白灰斑落,露出東一塊西一塊的本來面目。十間房舍只有兩間好的,其余的頂上的瓦皆有破碎。屋內家具不是缺胳膊就是斷腿,連張完整的床都拼不起來。

周中胸中憋悶,盤算著明日請人來翻瓦刷牆做家具。

這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