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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暖。齊順抱著一壺秋露白,跟著白三望來周家喝酒去寒氣,三二口酒下肚,齊順詩意大發,眼見的冷雨也成了秋日細雨斜霏,詠了好幾首酸詩,聽得周中牙酸,少年不識愁,為賦新詩強說愁。

吃到下晌才散了去,周中脫了衣上了床眯一會,眼皮還未闔上。邵氏把門敲得震天響,原來隔壁古家當家人遭了匪劫,一身血淋淋地回了家里,眼看著不中用了。

古家是當地的老住戶,之前官學興旺時,做些小買賣過日子,後來買賣做不下去。當家人的就做了行商販貨,家中倒是越發的富裕,只是子嗣上頭艱難,只有獨養女一個。因著周家是新來的住戶,古家當家人古富貴四下打聽過,又見過周家行事,知道周家可靠,每次出門前都托周家照看一二。邵氏瞧著古富貴媳婦和女兒喜兒本份,也樂意照看一二,因著古家女人年輕,叫一聲富貴媳婦。今日卻是先前周家待客,沒人注意古家當家人的一身血給人送回來,剛才喜兒敲了周家請周中和邵氏過去。

周中急急穿了衣裳和邵氏趕了過去,到了屋里,古富貴躺在床上,身上拾的干凈,見著周中進來一雙眼亮的嚇人,掙扎著要起身。周中忙攔道:「你這個樣子,快躺著歇息,別弄那些客套。」

說完這句話,周中又道:」可請大夫?」實是看古富貴的樣子,那像要去的人。

邵氏卻瞧出古富貴是回光返照,偷偷掐了周中一把。

古富貴讓喜兒扶著半躺在床上,朝周中和邵氏拱了手,「勞煩周叔周嬸子來瞧我,我長年跑外面,這半年來家中多勞兩位看顧。原指望這趟出門賺些錢開個鋪子不再東奔西跑,那想命不濟啊。如今這樣,我自個兒知道我是不成了。只是喜兒和她娘我放心不下,家里沒有個兒子,鄉下的叔伯必要了這房屋去。我沒在家,勞周叔周嬸照看她們娘倆。我托大,求周叔周嬸子再照看她們母女倆一二。另我這房子與其便宜了他們,還不如給了周叔周嬸,只求周叔容她們倆住到喜兒出嫁。」說著話,古富貴已頭磕在床上。

周中趕緊上前扶起他道:「那里會到如此地步。難道你媳婦你女兒就不是你們古家的人?那能由著他們外八路的親戚來奪了家財?再不濟還能立女戶不是。」

他這話出口,不僅古富貴連著他媳婦和喜兒俱是一愣,臉上有些古怪。

古富貴道:「女戶是啥?」

這換周中愣住,原來這個朝代居然沒有女戶。

古富貴露了一絲笑,只是那笑怎么也是苦的,說起古來。前些年附近有家人姓曾有孤女來投奔,那孤女家原也是大戶人家,也曾是金蒓玉粒養大,不想十二三上頭,親爹得了急病死了,家財田地全給叔伯嬸娘搶了去。她娘因她爹過世身子本就有些不好,家財再讓人搶空了,急怒之下,也跟著她爹去了。原本嬌嬌小姐頓時成了沒人要的孤女,只好投奔了遠親曾家。曾家是官宦之家,家中的老爺當著七品官,挨著點血緣和名聲,養了這孤女,住的是下人的院子,吃的也就比下人好那么一點。因是遠親,曾家能養她也算讓她有個棲身之地,誰也說不出不好。偏那孤女心思也活,知道曾家靠不住,就想自己找個好夫家,看中曾家姻親的哥兒,一次次找機會搭話,讓曾家的當家太太看出來,覺得她出了丑,丟了曾家的面子。於是把這孤女打包送給曾老爺的上司做妾。那上司家里的太太可是個利害人,拿捏妾室十分有手段,就因為這,曾太太才送她上門,否則還怕她吹了枕頭風害曾家。如此一來,即便她做了上司的妾也吹不起枕邊風,挑不起事,還得巴著曾家指望曾家給她撐腰,這樣一來,她能不給曾家謀好處嗎?曾太太算盤打的響。可惜那孤女那受得了這些,沒過半年就香消玉殞了。

古富貴又道:「那孤女的叔伯還是厚道的,只是搶了家財,沒把孤女賣到下賤的地方去。」

周中心中尤為憤怒異常,搶了家財還算是厚道?這又是什么世道?不過這會周中倒完全明白古富貴的擔憂,開口道:「做張假契吧,我捏著,定不讓喜兒母女倆沒了棲身之處。」

不曾想周中不願占便宜,古富貴又是歡喜又是激動,命喜兒母女倆跟周中和邵氏磕頭,又讓媳婦挑出上好的雲緞出來謝過周中。

待周中寫了一張假契,古富貴在上面按上印記,了了心事,古富貴雙眼闔上,走得極是安詳。

第四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