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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辦吏員,人人都念著周大人的好處。

兩淮的大鹽商感覺就不是那么美妙了,他們齊聚富家,盯著富老爺問:「富老爺冷落巡鹽大人前,可想到有此一處?經巡鹽大人這么許諾,到時候有多少鹽引能到我們手里?」

富老爺陰陰地道:「若你們反悔,如今也可以改弦易張,去拍那姓周的馬屁,讓他賞些鹽引給你們。」

「你……」姓蔡的鹽商拍案而起,手指著富老爺的鼻子。

另一個姓楊的鹽商伸手攔下蔡鹽商,把他按回椅子上,才朝著大家道;「我們做鹽商的,尤其像我們這種做的大的鹽商,說句不怕大家惱的話。外人看著我們威風富貴,內里誰人不知我們得在巡鹽大人面前舔了臉,拍巡鹽大人的馬屁不都是常事。」

另兩位姓單和木的鹽商,左右看看,接了話頭,「我們的苦楚只有我們自個兒知道啊,富老爺也是一番好意,讓我們少受人挾持。俗話說千好萬好不如捏在自個兒手里的好呀。」

聽了這話,富老爺的臉色稍緩,斜了姓蔡的一眼,「我不過瞎操心,人家還未必領情。不過話放在這里,我既然有膽跟姓周的對著干,自然是不怕他的。至於你們幾家,你們看著辦吧,我也只能當我們富家的主,可做不了你們幾家的主。」

富老爺話里的篤定,暫且安了蔡楊單木幾位的心,至於究竟信了幾分,怕也只是他們自個兒清楚,但富老爺不懼一個巡鹽御史也是真的,幾人各懷心思出了富家。

剛出富家,蔡鹽商和楊鹽商兩人邀約一起去了畫舫,叫了酒水,又喚來女伎,一陣歌舞後,遣散眾人,兩人私下說話。

「楊兄,我琢磨姓富的怕是得了京中的消息,要斷了周大人的仕途。」

楊鹽商喝了口香茶道:「京中傳來的消息,朝中大人們是厭棄了周大人,幸得皇上庇護,才容他得了這個巡鹽御史,實則避禍。」

「避禍?為何鬧出如此大的動靜?不是越安靜越不引人注意越好么?怎么反其道行之?」蔡鹽商也喝了一口香茶,解口中腥膩。

楊鹽商嘴角揚起笑,「莫不是他自己也得了消息,准備在走之前撈一筆,好回家當一個富家翁。」

蔡鹽商舉著茶盅,「有理,有理……」忽地,蔡鹽商猛地放下茶盅,顧不得茶水濺在價值千金的玉色薄綾羅衣上,激動地道:「楊兄,這個周巡鹽怕不是個簡單的。能從朝中一干討厭他的大人們手中謀到巡職御史一職,能沒有丁點手段?」

蔡鹽商越說越激動,手舞足蹈,「我看富老賊這次怕是打錯了主意,踢到鐵板。」

楊鹽商抬眉望著蔡鹽商因激動而布滿紅雲的臉,緩緩地搖頭,「你忘了,富家後面站著的人可不是阿貓阿狗。」

「可……萬一……巡鹽大人另有對策?也許……富老爺自己的打算,並沒有讓後面的人知曉。」蔡鹽商仍不甘心猜測。

「兄弟說的也對,我們總得有兩手打算,說不定……」楊鹽商身子端坐,話說的意味深長。

兩人低聲商議起來。

華燈初上,安靜的河面上繁星點點,來來往往的畫舫上歌舞聲漸起。

有人在岸上叫住一首畫舫的媽媽,「紅媽媽,快些把船搖過來。」

「哎,來了。」清脆的聲音帶些媚意,遠遠地勾著人心。

一首兩層的畫舫慢慢地靠在岸邊,紅媽媽扭著腰上了岸,「哎喲,我說今晚燈火連連爆花,原來有貴客上門。吳大人,快請。」

紅媽媽那聲音是又脆又響,周圍幾里都能聽見她的聲音。

畫舫凡是接貴客,必得報出響聲,一來是讓別人知曉這家子生意興旺,二來也是讓有些人識趣,別撞了上來。

隔著兩條船遠的蔡楊兩人聽到紅媽媽那一嗓門,掀開簾子極目看去,正好看著吳大人和身後的錢東來。

「富家狗腿子又要給富家辦啥缺德事。」蔡鹽商惡聲惡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