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不久之前的那個瞬間,陶酥連手都抖了,想夾在畫架上的白紙嘩嘩地掉了滿地。
藺平和走過來,彎下腰,想幫她一起撿,被陶酥瞬間制止。
「不用不用,我自己撿就行,」陶酥連忙擺手,示意他站在距離自己兩米多的地方站好,「很快的,沒事。」
雖然是對他說的話,但陶酥在說話時卻仍然不敢看他,而是低著頭手忙腳亂地撿畫紙。
藺平和看著她蹲在地上,本就不算高的小姑娘現在就更小了。
她的頭發很長,平時扎成高馬尾都垂在腰間,今天散在身後,隨著她伏地的動作,會有幾縷頭發的發梢垂在光滑的米色地磚,拼湊成的形狀,像某種漂亮的花朵。
一分鍾後,她終於把所有的畫紙都撿起來了。
陶酥有些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然後夾好了畫紙,從工具匣里翻出素描專用的鉛筆,白嫩的小手拿好筆,抬頭看了一眼藺平和,就到了對方鼓勵的眼神。
對著這張帥臉,陶酥覺得,畫素描好像也不是什么痛苦的事情了。
素描是每一個美術生的必修課,不過陶酥一直都覺得素描很枯燥,沒有鮮艷的色,也沒有大膽的色差,更沒有創造性的構圖,跟她的美術追求截然相反。
但是,自從認識藺平和之後,她好像畫素描的積極性提高了好幾倍。
而且也不會覺得時間過得很漫長。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就在她的目光流連於男人的身體與白紙上的畫的過程中,悄然地流逝了。
窗子外面映進來了璀璨而美麗的霞光,灑在男人麥色的皮膚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暈。
陶酥了畫筆之後,目光仍然粘在他身上不願意離開。
直到藺平和走到她面前,陶酥才回過神來。
「畫完了?」他輕聲問道。
「嗯嗯!」陶酥點頭如搗蒜,「你看怎么樣!」
然後,積極地把畫架轉了一點角度,讓他看成品。
「很好看。」藺平和稱贊道。
陶酥美滋滋地把畫好,然後抬起頭看了看客廳里的時鍾,在看到時間後,有些郁悶地說:「這都六點四十了,你快回去吧。」
「你哥沒回來。」
「可能是公司里有什么事耽擱了吧,」陶酥想了想,然後一臉擔憂地對他說,「你騎摩托來的,天黑了走不安全,這里離市區也不近,早些走吧。」
「那你不害怕嗎?」藺平和一針見血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聽到對方的話之後,陶酥便沒話說了。
她確實害怕,一想到自己要一個人呆在這么大的房間里,剛剛電影里那些恐怖的畫面,便再一次在腦子里回閃。
可是,她不能因為自己的恐懼,讓他那么晚離開。
晚上騎摩托,真的很危險。
「我、我不怕啊,」陶酥強撐著神對他說,「我沒事的。」
藺平和看著她強撐的樣子,也不想戳穿她。
這種善意的溫柔,也是他最喜歡她的原因之一。
「你這里有藍牙耳機嗎?」藺平和問道。
「有啊……你要這個干嘛?」陶酥有些好奇地反問道。
「你去拿來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