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停著好幾輛黑色捷豹,外加一輛賓利飛馳。
從飛馳上下來的男人,身形修長,穿著黑色西服,臉極小,神色卻凌厲,不怒自威。
男人看了他一眼,聲音低沉,「謝謝你。」
「不客氣,不客氣……」
男人不再多話,一個人進門,許望舒往外面一瞅,尋思著車里應該有很多保鏢打手。
葉博被男人架著往外走,兩個人都面無表情,看不出有多親密。
許望舒見「大俠」要走,心里空落落的。
正在這時,青年開口,語氣還算溫和,「把你的號碼給我,沙發被我弄臟了,得賠一個。」
「不用的,不用。」
「讓你給你就給,麻利點。」一邊酷酷的男人發話。
許望舒忙找了張紙,寫上自己的名字和電話號碼。
青年看了以後一笑,「字挺好看的。」
那是啊,當老師的字寫不好還怎么混?
愣愣地看著那兩人出門,許望舒忽而想到一個很重要的事,鼓起勇氣叫住要上車的青年,「敢問大俠尊姓大名?」
那人一愣,而後笑了笑說:「我叫葉博。」
許望舒看著那笑起來有些可愛的臉龐,默念著那人的名字,實在跟剛剛那個狠絕到面不改色地給自己挖子彈的人對不上號。
張雲珂把葉博送回家,又添派了人手暗中保護。
「珂哥,我覺得有內鬼。」
張雲珂聞言一皺眉,「我會把人揪出來的,你放心。」
「這次死里逃生,多虧了那個老師。」
「叫你『大俠』的那個?」張雲珂笑道,「那你得好好答謝人家。」
「嗯。」葉博點點頭。
張雲珂給他蓋好被子,囑咐道:「你好好養傷,這幾天不用跟著我了,安保這一塊我讓程遠替你負責。」
「那也行。」
葉博抬頭看著窗外的一輪圓月,估摸著應該是十五了。
這次凶險也並不是沒有獲,至少認識了個有趣的人。
他低頭笑了笑,拿出那張紙條,把許望舒的號碼存入手機。
第二天,就有師傅往家里抬了個poliform的沙發。
許望舒躺在舒適的新沙發上小憩片刻,想了想,又起身拍了洗干凈的舊沙發照片,po到閑魚上。
他雖然在大學里做講師,入其實並不算高,而且這老房子還是貸款買的,所以生活上緊巴巴的。更重要的是他還分期買了手機,雪上加霜。
大概又過了半個月,許望舒都快把那日的驚險當做故事,打算上課跟學生添油加醋分享一番之時,他接到了葉博的電話。
那人約他在市區的一家飯館見面,以答謝他的雷鋒神。
到了那天,許望舒早早回家洗了澡,吹了頭發,又刮了胡子,穿上新買的牛角扣毛呢外套,搭配酒紅色燈芯絨褲子,外加一雙休閑皮鞋。
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還算說得過去。
一出門,就是一陣冷風灌到脖子里。他又折回去,加了一條深藍色格子圍巾。
住在學校附近,離市區有一段路,許望舒選擇搭公交。
葉博已早早等在飯店包間。
那人穿著藍色小格子襯衫,外加淺灰色羊毛開衫、休閑牛仔褲,神看著比那天好多了,但還是瘦,臉倒是圓了些。整個人純良無害得像是他的學生。
「讓你久等了。」許望舒客氣道。
葉博笑著給他倒了杯水,「還好,我最近也不忙。」
許望舒頓了頓,「你腿上的傷好點沒?」
葉博拿出一根煙,「不介意吧?」
許望舒搖搖頭。
「腿沒事。」葉博回答他,說著把煙含在嘴里,打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