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站直了身子。
女人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然後說:「我一直挺哈許老師的,他很有才,人又幽默……」
確實如此。
「那天喝了點小酒,亢奮過頭了,許老師又總是笑眯眯的,我就……」姜寧難得臉紅的樣子,「趁他不注意,就沖動了一回……」
葉博開始頭皮發麻,抬起頭,有些渙散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女人接下來的話他卻再也聽不進去了。他確實錯怪許望舒了。那天,許望舒那樣言辭鑿鑿地否認,那樣堅決地對抗,他卻置若罔聞地,傷了他一身。
許望舒那張傷痕累累的臉又浮現在眼前,葉博的眼睛開始發漲發酸,他下意識地伸手揉了揉。
姜寧見他不說話,喊了幾聲,他也不應,便抱著啤酒向許望舒家走去。
葉博這才回過神,「姜老師……別跟他說我來過。」
姜寧頓了頓,而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見那鐵門就要打開,葉博慌忙又退後幾步,遠遠望著那一牆之隔的兩個世界,站了許久。
總之,他做錯了,也錯過了。
回到車里,手上失了力氣,掛了好幾次檔都沒有成功。葉博穩住心緒,沒有猶豫地帶上那塊表,給了勇氣一般離開了許望舒的地盤。
有他的東西陪著也是好的吧。還好,許望舒送過他這塊表,他至少有個念想。
天越來越冷了,讀書會的活動,許望舒是愈加踴躍,業余時間,他是不敢閑著的。周五下班,他乘車去市區的書店,打算挑幾本新書。
一進書店,許望舒就看到葉博了。他總是能一眼發現那個人。葉博圓圓的後腦勺對著他,應該正對銀員咨詢什么。
「請問有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集嗎?我要英文版的。」
許望舒躲在一排書架後面。
十四行詩么,他有的。可那樣難看的場,他還沒想好怎樣和氣地重逢。葉博的拳頭很重,葉博的心也很冷。他有點後怕。
周五的人很多,那班車卻遲遲不來。
許望舒看了看表,快七點了,他還沒買菜。葉博……也沒吃吧。在一起的時候,他做菜,葉博撿菜,很快就是滿滿一桌子的佳餚。然後,他和他會開開心心地坐在自家的小桌子上,吃一頓晚飯。
許望舒有些垂頭喪氣地上了車,里面很擠,人貼著人。他這才想起,自己兩手空空,竟白去了一趟書店。葉博,會喜歡十四行詩嗎?那樣的人,為什么要看那樣的書?
葉博拿著那詩集,對照著電腦上的翻譯,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用手機查著字典,跟著那個機械的女聲,努力去理解、想辦法讀通順。
他沒上過幾天學,只能用這個死辦法。雖然有些麻煩,也沒啥實質性的意義,他卻很想知道許望舒喜歡的到底是什么。
「三六
讓我承認我們倆一定要分離,
盡管我們那分不開的愛是一體。
這樣,許多留在我身上的瑕疵,
將不用你分擔,由我獨自承起。
你我的相愛全出於一片至誠,
盡管不同的生活把我們隔開。
這縱然改變不了愛情的真純,
卻偷掉許多密約佳期的歡快。
我再也不會高聲認你做知己,
生怕我可哀的罪過使你含垢;
你也不能再當眾把我來贊美,
除非你甘心使你的名字蒙羞。
可別這樣做。我既然這樣愛你,
你是我的,我的榮光也屬於你。」
詩的最後,葉博喃喃重復道:「as,thoubeingmine,mineisthygoodreport.」
自從邱檸跟張雲珂重歸於好後,樊文傑又開始熱衷於乒乓球了,對歷史卻總是不冷不熱的。許望舒苦口婆心地勸他多看看其他社會學科的文獻。他們雖是學歷史,但心理學和哲學也必須涉及,不能只局限於自己所學的這門學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