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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過去。他的呼吸亂了,手抖得不成樣子,拇指在屏幕上來回劃動卻怎么也點不到相應的位置,聖誕老人在虛空中晃來晃去。

「先生。」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巴已經到了,您還上車嗎?」

周鶴青才醒悟過來,他甚至都沒注意到大巴是什么時候停在自己面前的。他朝後望去,排隊的人都面露慍色,顯然是等的不耐煩了。他便歉意地笑笑,把行李搬到行李廂,等在座位上坐定了,才緩緩平復著自己的呼吸,繼而將手機重新拿出來。

他竟有些舍不得又有點害怕去看了。

他會說什么呢?

周鶴青揉捏了一會自己的手指,確定不再顫抖了,又將手機捂了一會心口,才認命般劃開屏幕閱讀短信。

【啊,天是挺藍的。你是海市人嗎?你前面發過來的短信我有看過,但是我想說,你朋友應該換號了,這是我新買的電話卡……】

那根緊綳著的弦,啪一聲斷開了,抽得他渾身上下鮮血直流。那么多天的妄想,那么多天的等待,那么那么大的期望,全都碎了,落在地上,跌到塵埃里,碎成一撮撮晶瑩的粉末。

周鶴青不死心,咬著牙給那邊掛去電話,可電話那頭傳來的的的確確不是徐閃亮的聲音。他才知道,這唯一的念想也就這么斷了。

大巴車搖搖晃晃開動起來,他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面出神,頭一回生出了不知人生來何意的念頭。嘴里的血腥味陣陣彌漫開來,他細細咽下去,是全然的苦和痛。

歷經十個月,徐鳴遠的審判終於下來了,有期徒刑十年。主犯徐青已故,按量刑這也算輕的了。他被移送到海市監獄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雨點打在押送車上,噼里啪啦的響,茫茫了一個虛晃的人影。徐鳴遠不太明白,為什么周鶴青總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來看他。看什么?看他這么狼狽,干什么不好,非得拿他來尋開心,他便總是不見。

可那天不知是怎么了,小鐵窗外天空陰沉沉的,又悶又熱,仿佛在醞釀一場暴風雨,連帶著他的心情也不好起來,周鶴青便在這個節骨眼上又來了。徐鳴遠正好一肚子無名火不知道該往何處撒,周鶴青來觸這個霉頭,那就讓他觸好了。

走進探視室之前,他還在滿心眼里打腹稿,想著要怎么挖諷對方一番,可等真的見到了周鶴青他卻愣住了。若以前周鶴青能稱得上是憂郁小王子,如今可差點要成憂郁大叔了。

探視時間只有十分鍾,前三分鍾他們都枯坐著,還是周鶴青打破了僵局。

他的嗓音黯啞,如砂石磨礪而過,竟叫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沒問他在里面過得怎么樣,反倒開口第一句就問他知不知道徐閃亮在哪里。

徐鳴遠坐在他對面,抱著胳膊冷笑起來:「我要是知道他在哪,我保准找人弄死他!我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拜他所賜!」他說著說著,情緒激動起來,冷不丁地猛拍一下桌子,立即被身後的獄警警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