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頰邊火辣辣的,他渾渾噩噩地想,待會定要拍張照片給徐閃亮瞧瞧,要讓他看到自己的決心,叫他心軟,令他回心轉意。

「你住嘴!」周母凶起來,隨手抄過廚房里擺著的掃帚就打過來。不銹鋼材質的帚柄細長一條又有力道,透過不大厚的衣料,一下一下抽到周鶴青身上。那聲音悶悶的,唰唰的,一下又一下,連綿在一起密密麻麻,讓周鶴青想起幼時母親在天台晾曬棉被,也是這樣敲敲打打,不知怎的,他竟有點想笑。其實哪怕他叫一聲,服了軟,周母都絕不會再繼續下去了。可周鶴青偏不,他跪在地上,即便覺得被打的地方痛得火燒火燎,也絕不輕易叫出聲來。他咬牙死命忍著,唯恐瀉出一絲呻吟,叫母親聽了去認為他在示弱妥協。平白的,額角邊滲出了一絲汗,那汗液滾落下來沿著傷口蜿蜒,竟叫他一時分辨不出是臉頰更痛些還是背後更痛些。

可能是打累了,也可能是窺見周鶴青臉色隱隱發白,周母停了手,她將掃帚扔到一邊,發出巨大聲響,連帶著手臂都微微顫抖著,顯然是震得麻了。周鶴青得意地想,他總算扳回一局。

「你起來,」母親冷道:「我就當什么都沒聽到,當無事發生過。」

周鶴青跪著不起。

「你不起來,就是不認我這個母親!」

這是要和他斷絕母子關系!

周鶴青的心猛地揪起來,他痛苦地難以抑制地用沙啞嗓音哀求道:「媽,我求您了,我改不了,我這輩子都改不了,您別逼我了成嗎?」

「好,好你個周鶴青,」周母顫道:「你如今翅膀硬了,媽都不要了,那我還要你這個兒子干什么?」她說著拎起沙發上的包,急沖沖便往外走。周鶴青聽見動靜趕忙直起身來,連聲問:「媽,你去哪兒?」

他媽跑出去,他也就站起來緊跟著追出去。他在地上跪得久了,腳發麻,有幾下剛好抽到他的膝蓋窩,痛得他差點站不起來,還踉蹌了一下。

「媽!」他追出去,還好老太太走的不是特別快,拐個彎就在小區大門追上了。他跑過去拉住老太太的胳膊,青腫著一張臉:「您到哪兒去?您大老遠的來一趟,人生地不熟,您去哪兒?」

周母沉著一張臉:「你誰啊,我認識你嗎?我去哪你管得著嗎?」她說著又往外走,打死不進周鶴青家。

胳膊擰不過大腿,兒子拗不過媽。

周鶴青只好老老實實跟在他媽身後,唯恐老太太想不開。出了小區,他媽抬手攔了輛出租,周鶴青也趕忙攔了輛出租,囑咐司機師傅好好跟著前面那輛車。等到了目的地,才發現周母是鐵了心地要回去。他瞅著母親買票候車上車,就這么匆匆的來,又匆匆的離開,沒吃一口飯沒喝一杯水,只見了不孝子一面還揣了一肚子氣。愧疚嗎?心疼嗎?那是肯定的,但他不後悔。他站在車廂外頭,母親坐在車廂里頭,這個帶給他生命將他撫養長大的女人簡直對他失望透頂。

可是親情不是綁架一個人的理由,人活一輩子,歷經的苦難夠多了,圖個什么?不久圖個自己心里舒坦開心?

火車鳴笛,車門關閉,他站在軌道旁靜靜地抽完一整支煙,目送火車遠去時,心里默默地說了聲:「媽,對不起。」

日頭明晃晃的,將他的影子在站台的石磚地上拉得老長,他突然發現自己很想徐閃亮,很想很想。想讓他抱抱自己,想讓他對自己說幾句體己話,又有一種領了功勛想要受到表彰的復雜情緒。他鼻青臉腫著隱匿在人群里,那么多人啊,有歸巢有離別,他們互相擁抱彼此述說衷腸,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