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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周鶴青也不過是個窮大學生,為了貼補家用,經人介紹給一個富人家的小孩補習。他以為有錢人家的小孩,長到十三四歲怎么著也得是個渾圓的小胖子,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外加成績稀爛班級倒數。但沒想到,這家伙瘦瘦弱弱,很懂禮貌,非得喊他一聲小周老師,然後坐在那里兀自臉紅半天。說是禮貌,倒不如說是怕人怕生,用畏畏縮縮來形容也不為過。

周鶴青啞然失笑,他這個半吊子算哪門子老師,他也不吃人,有什么好怕的。隨後他給小孩出了套試題,還好還好,成績差這點他還是看准了的。他記得房間里面還有一把擦拭得很干凈的吉他,偶爾周鶴青上課上得乏了,便想逗他讓他彈幾首。那小孩回頭看了一眼吉他,又怯怯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埋首繼續寫題去了。更多的回憶,只剩下筆尖摩挲在紙張上的沙沙聲響。

他不只一次盯著小孩烏黑發頂的那個旋感嘆道:實在是……太不可愛了。

再多一點他就記不太清了,只記得就是那段時間他和徐鳴遠搞上的。乘著家里沒人,給弟弟隨便扔張試卷就被徐鳴遠拉到房間里抱在一起胡天胡地,嬉笑玩鬧後再出來給弟弟講習題。因此授課的時間變得無限延長,家長也不多說什么,錢照給課照上。那段時間,周鶴青心情一直是雀躍著的,就連看弟弟都覺得分外可愛,時不時給他帶顆糖摸摸他的小腦袋,想象自己在摸徐鳴遠的狗頭,一不小心就會笑出聲來。

不行,不能想徐鳴遠這個狗雜碎。

周鶴青嘆了口氣,煩躁地揉自己的後腦勺,站起來把新租的出租屋打掃干凈。

也就是等到弟弟快升高三的節骨眼上,徐鳴遠突然提出要分手,沒過幾天自己也被解雇了,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又太過莫名其妙,以至於自己想上門討個說法,都被徐鳴遠拒之門外。

這么些年來,他一直以為徐鳴遠是有什么隱情,但現在看來,他根本就是狼心狗肺,在玩弄自己的感情。周鶴青心里咽不下這口氣,擦拭家具的力度越來越大,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一把將抹布扔到瓷盆里,點了根煙坐在了地上。

屋頂綠色漆皮吊扇吱呀吱呀晃起圈來。

已經是七月中旬了,鶴青躺下枕在手臂上看著孜孜不倦的吊扇出神,當中貼著的標牌旋轉著由遠及近,略一眨眼就又回到高不可攀的檐頂。他夾著煙的那只手朝空中點了點,細碎的煙灰飄下來滾進塵埃里。

就像徐鳴遠一樣。

他站在原地,看著那個猶如神一般的人朝他走過來,他以為自己能夠伸手握住他的手,可到頭來不過是霧里看花真真假假罷了。現在他知道,你若伸出手去,他必揮動他的扇葉削下你的血肉來。沒想到這年頭,連吊扇都是嗜血的。

周鶴青打了個噴嚏,爬起來把煙慢慢抽完,又開始擰抹布擦桌椅了。

現在母親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在沒有等到合適的腎源以前,只需要隔幾天就去醫院做次透析即可,一旦發現數值不正常就要住院調節。

他擦擦臉上的汗水,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前進不是?

更何況,和徐鳴遠那樣的天之驕子談過一場無疾而終的戀愛,也算是給他這樣本該平淡無奇的人生增加了一點頭。

只是他翻出手機看了看,徐鳴遠自打上次給他發過微信以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如果不是銀行卡里躺著的六位數余額,他簡直要以為這件事就只是一場夢了。

周鶴青嘆了口氣,又把手機了起來。

這天實在是太熱了,汗水爭先恐後地從自己的心窩里涌出來,涌得他頭暈腦脹,快要喘不過氣來,下午一定得去二手市場看看有沒有便宜的空調賣。

他不知道這兄弟兩葫蘆里賣的什么葯,但一想到徐弟弟那副畏縮怯懦的樣子,難不成是哥哥看出弟弟喜歡男人,所以要找個男人幫他弟開苞?而自己因為和徐鳴遠搞過彼此知根知底,又是高知好面子絕不會輕易說出去,再者正好撞槍口上了,索性拿來用一用。

哇,周鶴青感嘆,有錢人的世界還真是有夠淫亂的。

九月開學前的最後一天,周鶴青同往常一樣早上在家做好飯菜,陪母親去醫院透析,下午去學校幫導師整理資料,他幾乎以為這平淡的一天就要這樣過去了,但一條新信息打破了他的平靜。

周鶴青跨著單車站在路邊,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