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躺倒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著今天發生的事,他起身,從床頭櫃里翻出白色的葯瓶,倒出兩片佐匹克隆,沒再去找水杯,直接干吞了下去。
陳汀蘭沒有想到再見到顧斬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顯然醫院不適合敘舊,就算他想和顧斬說些什么,也不能在這個時候。
何況,兩個人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說的話了。
他站在雨絲飄零的院子里,沒打傘。兩年前顧斬離開那天也是這樣的天氣,恍惚間陳汀蘭看見顧斬拖著箱子決絕離開的背影漸漸清晰起來,和今天他見到的顧斬重合,耳邊仿佛回盪著那人說的最後一句話:「我很累,你放過我吧。」
他搞不清為何當時二人會那樣場。在他看來事情還遠遠未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可是顧斬卻沒有任何猶豫地拉黑了他的所有聯系方式,連帶著顧斬的好朋友們也紛紛唯恐避之不及地遠離他。人緣真是不錯那個人籠絡人心的能力遠在他之上,他陳汀蘭只是仗著自己有兩個傻錢聚集了一幫酒肉朋友,顧斬卻有一群能隨時為他兩肋插刀的人。
陳汀蘭唯一欣慰的是今天看到顧斬顫抖的雙手原來他並非對自己無動於衷。這個顧斬才與當年那個捧著自己的臉說著「我改不了愛你」的有幾分相似,至於那個決絕離開的,更像是自己的幻覺。
手機響了。battlesandwastelands的歡快前奏流瀉而出。這首歌還是顧斬逼他聽的,當年顧斬愛慘了那個名叫neoretros的小眾樂隊。可是陳二少的風格和朋克搖滾更貼近一點。當初打死不聽,分手後設置成手機鈴聲天天聽,這不能不說人總是在失去後才懂得珍惜。
陳郁青的聲音從手機那端傳來:「汀蘭,公司那邊處理好了嗎?」
「好了。」陳汀蘭回答,「全部。」
真是一個把工作當命的男人啊。他想。就算傷成這樣,第一個念頭也是公司的事情,被撞的人怎么樣,賠了多少錢,全然不在那位的考慮范圍之內。
陳汀蘭問:「你感覺怎么樣?」
陳郁青說:「還好,頭有點暈。」
哥倆又閑扯了幾句,陳郁青以病人需要休息為由,搶先掛斷了電話。
「休息個屁。」陳汀蘭對著手機惡狠狠道,「別以為我沒聽見你讓秘書把電腦拿給你!」
陳郁青躺在病床上,他的「尊容」比畢淮好不到哪里去,思索了片刻,他再次勁地拿起手機撥號。
「杜西,幫我查一下暉途律師事務所,暉途,對,近半年來的所有案件的匯總我都要,還有畢淮詳細的個人檔案,一並發到我郵箱。」
窗外,雨聲漸稀,深夜的n市中心依舊繁華熱鬧,某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開始了新的運轉。久別後的重逢不單單是念念不忘必有回響那么簡單,那些掩藏在更深處的愛恨在雨水的澆灌下准備破土而出,恣意生長。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只是覺得顧斬這個名字不錯,所以就直接拿來當了筆名,和朋友商量了下還是改了一下人稱。
祝閱讀愉快。
第2章重逢(2)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情是比睡不好覺還難受的了。顧斬被鬧鍾吵醒後迷茫了足足五分鍾,才想起來自己現在要去上早課。或許是昨晚見到舊情人的沖擊太過強烈,他一晚上的夢就圍繞著大學時代的美好戀愛生活,以至於起床後不知今夕何夕。
顧斬踏著預備鈴跑進辦公室著實叫其他老師吃了一驚,他早已經在眾人心中樹立了敬業又守時的好形象。
「顧老師,來得比我還晚啊?」一貫不打鈴不就位的劉昭昭老師看著顧斬仿佛被人揍過一般的眼圈,「昨晚沒睡好?」
「是,我一朋友有事我去幫忙了。」顧斬翻著辦公桌,「我今天是一班的早課吧?」
「二班的,」陳曼老師慢條斯理的開口,「小徐老師臨時有事,跟你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