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玫將桌子上的文件舉起。

「由於開庭時間距離案發時間不遠，我在昨天才剛剛拿到由n市腦科醫院出具的有關周誠的神狀況鑒定報告。」

「這份報告指出，周誠患有間歇性神病已經有較長時間。」

畢淮猛地從原告律師席站起，「這不可能！」

席下顧斬和江敏哲對視，同時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震驚。

嗡嗡的議論聲響起，眾人交頭接耳，不知為何會突然出現神病的證明。

「原告律師有什么問題嗎？」

畢淮深吸了一口氣，道，「我要求法庭當場檢驗那份報告的真偽。」

「原告律師，神鑒定報告系正規醫院出具，具有真實法律效力。」

「這……這……」畢淮恨恨道，「被告人及其辯護人對案情|事實存在重大隱瞞不報情況，請審判長查明。」

鄧玫笑道：「畢律師，我說過了，由於時間有限，我也是在昨天才拿到的。」

欒競暉心下大叫不妙，預感成真，鄧玫竟然搞到了神證明，且不論真假，這下想要將周誠繩之以法是很難的事情。

被告席上，周誠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他捂著腦袋蹲下身，痛苦地抱住頭，隨即在地上打滾。

法警迅速控制住周誠。

「審判長，」鄧玫開口，「我當事人現在的情況不能進行庭審調查，我方請求休庭。」

「准許。」張明遠撇著眉開口，「將被告人帶下，進行治療。」

蘭慧的父親狠狠揪住畢淮的領子，大聲咆哮：「怎么回事！！他們哪里來的神證明！！你不是說沒問題的嗎？啊？！」

畢淮頹然地閉上眼睛，顫抖道，「我……對不起。」

蘭慧母親抓著畢淮的衣袖，哭訴著。

「混賬！混賬！」

蘭慧的父親情緒激動地向著鄧玫沖過去，揮手上拳。

「畜|生！你不是人！你幫著罪犯做偽證！」

法警連忙將二人拉開，蘭父揮舞著拳腳，鼻涕眼淚糊了滿臉，他憤恨地朝著周誠的背影大吼。

「操|你媽！！殺千刀的王|八|蛋！你他媽不得好死！！」

「我|操|你媽！！你毀了我女兒一輩子！！！」

蘭父的悲號回盪在空盪盪的法庭大廳里，聞者落淚，聽者心驚。

畢淮從法庭走出，滿眼的閃光燈將他層層包圍。

「畢淮律師，請問你事先知道辯護方會出具神證明嗎？」

「畢律師，您對蘭慧目前的情況知道多少？」

「畢律師，請您告訴我們，周誠如被確診為神病，那他會不會被判處刑罰呢？」

「畢淮律師……」

「讓一下，讓一下。」

顧斬和江敏哲擠過人群來到畢淮身邊。

「畢淮，這邊走。」

二人拉著畢淮向另一邊的通道走去。攝影師的長|槍短炮對著三人一陣猛拍。

好容易熬到十二點。

正午熱辣的太陽懸在頭頂，畢淮心里寒涼一片。

他晃悠著走出法院，顧斬和江敏哲有些擔心，不敢離他過遠。

「操！！」畢淮發著狠將礦泉水瓶擲在地上。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他什么都看不清，但是眼前仿佛出現了那張致命的報告，鄧玫舉著它嘲諷地看向自己，神色挑釁。

他把指甲深深地嵌進掌心，直到出血。

「是誰……神證明？別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