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帷幕,射進鐵質的蓄水池。渾身濕透的青年沉在水里,銀灰色的長發在水面漂浮,泛著金屬色澤,流轉間散發著奪目光。
薛彬渾身刺痛,他醒來,從水池里坐起,打量周圍的陳設。
一個人從他的對面站起身。
「醒啦。」
薛彬痛苦地閉眼,又睜開,他道:「段明宇。」
段明宇到他身旁,「感覺如何?要是還可以的話,我們就開始實驗吧。」
薛彬抬手,舉到一半的時候無力感又讓他放下,「段教授你真是陰魂不散。」
段明宇哈哈笑了兩聲,「薛彬,給你兩個選擇,回去卧底,跟我們實驗。」
「你做夢。」薛彬冷道,「你殺了我吧。」
段明宇在他的身邊的台子上坐下,他伸手把玩著薛彬的長發,「殺你?我可舍不得。」
「那我……」薛彬厭惡地瞪著他,「那你滾。」
段明宇拍了兩下手。
范思思和路岩從門口進來。
「你選一個,我們實驗開始。」段明宇微笑,「別耍花招,不然我殺了王穎傑。」
「路岩。」薛彬點人,「段教授,我不會背叛顧斬他們的,你趁早死心。」
路岩把白大褂穿上,他沒說話,從試驗台的抽屜里抽出葯品,擺了一架子。
「那開始。」段明宇吩咐道,「別留情。」
范思思接通了水池的電源。薛彬絕望地看著她按亮了那盞燈。
久違的電流刺痛感灼燒著他的神經,薛彬全身痙攣地攤在水里。范思思眼睛里是冷漠和專注。她冷冷地看著他,好像薛彬在她眼里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物件,沒有生命,任人擺布。
薛彬叫出了聲,水飛濺出來。他抓著水池里安裝的把手,死死不松開。眼前的世界在扭曲變形,冷熱交替的感覺讓他如同置身地獄,快感和痛感一起襲來,往骨頭縫隙里鑽進去。薛彬顫抖,他撕扯著自己的頭發和衣服,絕望地吶喊。
段明宇冷淡地看著,對范思思道,「再加大。」
「殺了我……」薛彬落淚,「段明宇,殺了我。」
「繼續,」段明宇指揮,「路岩,注射。」
「別過來……」薛彬喃喃。
路岩把針筒舉起,他看了眼刻度線,然後對范思思打手勢。
范思思關閉了開關按鈕。
路岩走進薛彬,他將薛彬的胳膊抬起,把一管子藍色的葯水打進他的靜脈。
「加大劑量,再試一次。」
薛彬徹底絕望,這句話,是他終身的夢魘。
「殺了我,殺了我。」
「段老師,我求你,殺了我……」
船艙外,水光瀲灧,陽光晴好。
船艙內,紅蓮炙烤,地獄業火。
薛彬閉上了雙眼。他松開了手,放棄了抵抗。
「再見……」
試驗結束。段明宇平靜地看著薛彬的青白里泛著灰色的臉,他沖著路岩揮手。
「帶走他。」
江敏哲飛快地敲擊鍵盤,尋找著郵輪和郵輪附近船只所有的情報。
「薛彬……你在哪啊……」他快哭了,「別鬧了快出來,求你別讓我們擔心了……」
一陣叮鈴鈴的聲音,他對著電話焦急問著,「葉子,你有信兒嗎。」
葉寧寒低聲道:「沒有……敏哲別急,你不說他很能打嗎,沒大事,啊。」
江敏哲臉都綠了,「他就一個人,怎么跟那伙畜生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