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陳郁青笑笑,他溫和地開口:「沒什么,都是戰友。」
江敏哲淚如雨下。
相思子。真是美好的名字,可是卻殘酷得應景。
相思子的毒,無葯可醫,可心里的傷,暖意可平。
入夜。
有了昨晚的教訓,大家輪流值夜。
黑暗中嘶啞的聲音像是可以劃破寂靜。棋子在跟著部署移動,暗流從海洋涌上了島嶼。
薛彬握緊了手里的刀,他緩緩向著程家睦的房間靠近。
安靜。沉睡。入眠。死寂。薛彬在宣禾的幫助下突破了程家睦房間的電子鎖。
他拔出匕首,靠近床。
程家睦安睡著,容顏平淡。
薛彬屏住了呼吸。
他緩緩抬手,狠狠扎下。
程家睦沒有睜眼,她舉起胳膊,招架了這一下攻擊。鮮血飛濺,染上二人的臉。
宣禾抽刀,三人跳上床,搏斗。程家睦的身手快得嚇人,對著薛彬和宣禾聯手竟然都沒怎么落下風。
薛彬從床下拔出了早就放在那里的長刀,三人破窗而出,宣禾的臉被鋒利的玻璃碎片劃傷了,他沒理,對准了程家睦的後心就刺去。
宋瀾和蘇凱,在樓下戰成一團,宋瀾身手似電光般迅捷,蘇凱招招狠辣,步步緊逼,兩個人不相上下。
一聲槍響,馮琴和欒競暉殺到。
馮琴去保宋瀾,欒競暉護著程家睦後退,薛彬和宣禾逼著蘇凱,幾人亂戰,刀光帶起的血光晃花了眼睛,沒人敢掉已輕心。
黑夜中白大褂的顏色分外惹眼,青年緩緩推了下手里的葯水,他將葯倒進了一個細長的管狀物,從兜里掏出了一把改裝過的弩。
他微笑,又大又黑的眼睛里,閃著寒光,眼睫眨動,像是不諳世事的少年,可是那其中的神色,卻足夠凍結夜色里的殺機。
正是王穎傑。
他靠近混戰的七個人。
草叢掩蓋了他單薄的身形。
他摘下了白手套,將管狀葯水和鋒利的箭頭纏繞,架上了弩|箭。
王穎傑冷冷勾起唇角,對著對講耳麥,輕聲喚:「薛彬。」
薛彬會意。
他抓著程家睦,扔掉手里的刀子,兩人滾倒。
欒競暉和馮琴分別去抓兩人,速度卻是來不及了。
一聲破風聲。
離弦之箭,正中後心。
程家睦死里逃生,中箭的人,卻是蘇凱。
相思子的毒素瞬間麻痹了蘇凱的神經,他抽動兩下,嘴角留下發黑血跡。
蘇凱倒下,雙目圓睜。
馮琴和薛彬驚魂未定。
程家睦被欒競暉拉進懷里,兩人不敢戀戰,飛速逃走,樹葉悉悉索索響動,倉皇逃竄的二人向著叢林飛奔。
王穎傑沒有停手,他對准了那邊,冷冷發力。風聲帶起了恨毒,一只沒有沾毒的弩|箭,穿梭叢林,刺透了欒競暉的肩膀。
血液染透了欒競暉的風衣,他跪倒,程家睦背上他。夜風喧囂,鮮紅滴濺。
「工。」王穎傑對著幾人下令,從草叢出來。
他將弩|箭放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