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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手掌因為無力而低低垂下,搭在了肩上,緊接著一個壯實的身子從背後靠了過來,險些將宜青壓得一個踉蹌。

「汪鎮?汪大人?」宜青扶住對方搖搖欲墜的身子,低聲道,「你怎么弄成了這副模樣?」

他將汪鎮的手臂搭上自己的右肩,這才發覺那手掌上的血水是從肩上、臂彎一路淌下的。對方身上尚有大小數處傷口,胸前衣襟凝結著深深淺淺的血塊,幾乎分辨不出衣料原本的顏色。

這根本不像個禁衛軍首領,活脫脫一個血人!

「你怎么傷得這么重?」宜青原想問問他與自己失散後的經歷,害怕耽擱了他的傷勢,連忙改口道,「走,去看看軍醫。」塞北軍已集結完畢,自然也有隨軍的大夫。

「不……」

汪鎮哆嗦著從懷中摸出一枚令牌,塞到宜青手中,虛弱道:「追殺臣的,是塞北軍。」

宜青將掌中的銅制令牌一翻,看見正面只一個古體鏤雕的「戚」字。他在戚雲身上見過同樣的令牌,知道這是塞北軍的將領才能佩有的,且做不得假。

他遲疑片刻,將人扶回了桓殷的帳篷。

「太傅,太傅。」宜青有意避開了巡查的士兵,將汪鎮扶進帳中。

桓殷本靠坐在榻上養傷,見此情形,立時蹬上鞋履,快步走來。兩人將汪鎮扶上榻,解開他的衣衫,猙獰的傷口觸目驚心。

宜青翻箱倒櫃找到了傷葯,但那傷口太深,流血不止,敷上的傷葯都被血水沖淡,根本停留不了多久。

桓殷將浸滿血水的軟布放進盆中,另取一塊干凈的換上,鎮定道:「汪大人怎會受了這么重的傷?可是那日與陛下、老臣失散後,又造了戎人的埋伏?」

宜青心里著急,想著現在問這些個做什么,趕緊替汪鎮找個大夫要緊,然而帳中另外兩人顯然都不這么想。

汪鎮面如金紙,神情委頓,但在桓殷替他擦拭傷口時不吭一聲,堪稱鐵骨錚錚。此時聽了桓殷的問話,即便說句話都要好大的力,依舊強撐著斷斷續續道:「戎人……很快便殺盡了……是塞北軍。」

桓殷問:「塞北軍?是誰?大人又怎知曉的?」

「是個絡腮胡……該是戚雲手下的猛將……往日似是見過……」汪鎮道,「身上還有戚字令牌……」

桓殷便不做聲了。

「臣避開戎人後,聽聞陛下已陷落塞北軍中……便想回西都召集舊部營救陛下……可惜途中……」汪鎮力地說完這句話,扭頭看向宜青,「令牌……陛下也看見了……」

桓殷同時轉過頭來,目光炯炯地盯著宜青。

宜青退後了兩步,袖中藏著那枚令牌,輕聲道:「太傅,汪大人,你們看著朕作甚?」

「陛下還不明白嗎?」

桓殷振袖起身:「老朽是一介文臣,留著便也留著了,汪大人身為肱骨武將,戚雲卻要趕盡殺絕。這擺明了是要翦除陛下的羽翼,好讓陛下做那掌中傀儡!」

「朕……」宜青想找個借口替戚雲遮掩,但眼下汪鎮身上的傷卻做不得假。若不是戚雲派人追殺的他,他又何必說這個謊?

可戚雲為什么要派人追殺汪鎮?難道真的像桓殷所說的,要翦除他的羽翼……

見他的神色有所動搖,桓殷又道:「駐守西都的三萬軍士是汪大人的舊部,戚雲便是擔心汪大人會率兵前來,礙了他的野心,這才趕盡殺絕。陛下還想自欺欺人嗎?」

宜青低下頭,將那枚令牌翻來覆去看了數遍。那個戚字鐵鉤銀劃,好似烙鐵般印在了他的心口,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