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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兔子的眼簾一下子就耷拉下來了:「給公子添麻煩了。」

宜青想伸手摸摸他的長耳朵,可惜此時對方是人形,只嘆了口氣道:「不是在怪你。你在我身旁,我滿心滿眼便都是你,再也做不了其他事啦。」

「當真沒有給公子添麻煩嗎?」落衡抬頭瞥了他一眼,在得到肯定的答復後,方才想起宜青的後半句話,立時紅了臉,「那我……先回去了。」

他彎腰拾好碗碟,放進漆木盒里,將漆木盒搭在了臂彎上。他正要轉身,就被宜青拉住了袖子。

「出汗了,擦一擦。」宜青一本正經道,說著舉起袖子,拾起一角,在他的眉梢上按了按。

落衡疑惑地望著他。

兔子都成了,哪里還會畏懼人間的酷熱,方才坐的那么一會兒,他應當也沒出汗。可站在身前的青年認真地盯著他,用衣袖輕輕擦拭著他的額角時,這只兔子覺得……好像當真有那么一點兒熱。

宜青將兔子送走,又在田間勤勤懇懇地割了半日,等到日頭偏西,便提早拾好農具,離開了自己的那畝田地。

他不急著回家,先悠悠晃著找到了王大壯,將正午時與福哥兒的事添油加醋地與那高壯漢子一說。王大壯與福哥兒是同宗的兄弟,平日便互相看不對眼,如今有了個由頭,同宜青那是一拍即合。兩人勾肩搭背的,很快就商量好了一個陰人的法子。

……

夜.色深沉的時分,宜青才做賊似的回到了自己的草屋。他站在木門外,先是朝內看了好幾眼,確認兔子背對著門在縫補衣裳,這才松了口氣,推門進去。

落衡手中的針線已經許久沒動過了,只是將線頭捻在指間,搓了又搓。他記得凡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下地干活的人早就該回來了,可屋外一直沒有響動。聽到木門的嘎吱聲響起,他立刻轉過頭,眼中不自覺閃著期待的光:「回來了?」

「哈,是啊。」宜青笑道,「回來的路上遇到了王大壯,你昨日見過的,喊我去他家作了會兒客,耽擱了。」

落衡「嗯」了一聲,像是接受了這個解釋,轉過身子,走到灶邊:「那你……還餓么?飯菜我一直熱著。」

宜青跟著也轉了過去,笑道:「餓得慌。」

他原以為正直的兔子轉開了話頭,就不會再計較他遲歸這件事了,但是低頭吃飯的時候對方一直在盯著他打量,幽幽的目光看得人心里發虛。宜青心道,虧得自己不是去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否則此時定然扛不住全都招了。

鄉間的夜晚也沒什么好消閑的,宜青這日回來的又遲,吃過了飯菜便早早上了床。他背對著牆側躺著,正要閉上眼假寐,就聽著一陣?的聲響朝床邊來了。

「我……我今晚也想睡……睡床上。」落衡慢吞吞地走到床邊,懷里抱著一個新填好麥殼的枕頭。枕頭上是一朵他在日間綉好的玉兔,珠圓玉潤的體態十分討喜。

宜青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個抱著枕頭、羞答答站在床邊的兔子。簡直像是有人在他的心頭澆了把油,恨不得能將他整個人都點燃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