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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大伯一連伸了幾次筷子都被擋了回去,看出是宜青有意同他作對。他今日被宜青擺了許多次冷臉,不能當面發作,心思一轉,便想在外客面前陰他幾遭。

「前些日子雲哥兒同我說家中快要斷糧了,我還想著要不要拿出些陳糧來接濟接濟。如今看來雲哥兒吃得可好呢,我倒是多慮了。」章大伯放下筷子,假意嘆了口氣。

「唔。」落衡嘴中塞滿了飯菜,腮幫子撐得鼓鼓的,他使勁兒將飯菜都嚼碎了咽下,偏頭問,「斷糧?怎么會?」

章大伯道:「衡哥兒打小就住在州府,不知我們這村子里常要斷糧罷?若是成好,熬一熬也能過得去,怕就怕遇上了荒年,那可是要餓死不少人的呢。」

落衡面露震驚,也跟著放下了筷子。

「說這些做什么?」宜青知道兔子心善,聽不得這種凄慘的故事。他悄悄在兔子的手背上捏了捏,讓對方別將這話聽進耳中。

章大伯不以為意道:「我同衡哥兒說說怎么了?」

「這一年到頭在田里忙活,秋了便要交租。說是傳令下來十抽一,州府里的官老爺們滾上一滾,縣衙里又要滾上一滾,再到了咱這村里,可不得滾到四五成了。」

「要是自個兒給自個兒種地呢,還算好的,交了這四五成租子,余下的糧勉強也能填個飽肚了。要是從旁人那兒租來的田,還得再交上一層租,剩下的可不就沒法糊口了嘛。」

章大伯邊說邊得意洋洋地看了宜青好幾眼。宜青讓他心中不舒暢,所以越是不讓他說這些事兒,他便越要說,還得說得細細的,生怕遠道而來的衡哥兒聽不懂。

落衡聞言,果然如章大伯預料一般神情變了變,羞怯又慚愧地看向宜青道:「雲哥兒種的地,聽說也是從旁人那兒租來的,豈不是要交好多租子?」

「衡哥兒無須擔心。」章大伯道,「雲哥兒種的幾畝地,是我租給他的好田,比旁人的租子還要少上一兩成。交租的時日也是能寬限的,按說這年的租子早個十天半月就該交了,雲哥兒同我說了之後,我便寬容到了今日。你說說,我這大伯做的,算是厚道了罷?」

回答他的是宜青的一聲冷笑。

章大伯興許是覺得宜青不可能在客人面前自曝其短,話中三分真七分假,硬生生將自己說成了個寬容憨厚的長者。事實可遠不是這樣。

原主從大伯手里租來的這幾畝田,壓根是種不了多少庄稼的薄田。原主剛開始不知曉實情,白了一番力氣,幾乎還是顆粒無,後來花了大工夫將水渠引到田中,又悉心犁地翻土,才讓這幾畝田漸而肥沃起來。

的租子倒是與旁人都不同,可非但不是少上一兩成,反而是多上一兩成。村中最吝嗇的富戶,也沒這么盤剝雇農的,只有這位大伯占著照顧了原主好幾年的名分,起租子來毫不留情。

至於寬限時日……

宜青穿到這個副本的那天,可正跪在章家祠堂呢。原主也是覷准了時機,在大伯嬸嬸去祠堂祭拜祖先的時候跪下求情,當著列祖列先的面,那兩位人才有所斂。

這要能算是厚道,就真是笑話了。

「雲哥兒能有你這樣的大伯,真是修來的福氣。」落衡望了宜青一眼,輕輕嘆了口氣。

章大伯得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