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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韓淑妃身邊的宮女說,皇上看著龍虎猛的,可其實啊……不能人道!」

宜青驚得將手中的葯膏摔到了褥子上。

清渠一翻白眼:「小心些呀,這個冬天還指望著它過呢。」

「對不住。」宜青撿起葯膏,幸好沒浪多少,他將蹭在褥子上的一點兒葯膏抹到了手背上,緩過神來問,「你說……皇上他、他不能人道?」

清渠一臉瞧不起他沒見識的模樣,大大咧咧道:「前朝不也有些小皇帝,生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就給養成那樣兒了么?」

「可當今聖上是開國之君啊。」宜青道。

皇帝本人只是前朝的一名大將,天下大亂時趁機奪取了幾州的兵權,繼而竊據了高位。又在連年戰火中屢戰屢勝,先後滅了三國,登頂為帝。

這位從馬背上得天下的君主,和那些個浸在脂粉堆里長大的小白臉皇帝可完全不一樣。宜青很難想象這么霸道鐵血的人,竟然……竟然有那方面的隱疾。

清渠辯道:「這話可是我親耳聽說的,再說了,騙你有好處不成?」

宜青不想同他胡攪蠻纏,只好承認了是自己孤陋寡聞。

清渠這才一臉斗勝了的模樣,以輕飄飄的一句話結束了他單方面挑起的爭執:「要是皇上沒那等隱疾,後宮中那么多妃嬪,怎的沒一個懷上龍種?」

他趾高氣揚地看了宜青一眼,又看向自己,泄氣道:「不過你我就別想了,唉。」

宜青聽清渠說著宮中的秘聞,直到半夜三更才入睡。次日一早,他被人捏著臉皮從床上叫了起來。

「還敢偷懶,再睡可就要被打啦!」清渠凶狠地喊了一句,而後一掀宜青的褥子,將他拉下了床。

兩人就著涼水泡了昨日剩下的一點兒饅頭碎末,勉強填了填肚子。在尚衣局里,一日只有兩頓飯,不緊著些吃用就等著餓昏過去吧。

吃完早飯,清渠出門,過一會兒轉回來,手中提著一小壺熱水。

「你做什么呢?」宜青見清渠倒了些熱水在木盆里,伸手探了探,隨後彎腰埋下了頭。

清渠聲音含混道:「洗漱啊。」

宜青奇道:「洗漱要用熱水?」熱水對他們來說算是奢侈的物什了,非得與粗使伙計打好交道,才能討來那么一壺半壺。先前兩人啃著饅頭的時候都配的是涼水,清渠卻要用熱水洗臉?

「可不是呢。」清渠抬起頭,一張臉被蒸得粉粉嫩嫩的。他伸手在雙頰上拍了拍,又翻箱倒櫃摸出他那小包裹,取出一盒軟膏,指尖沾上一點兒,撲在了臉上。

看宜青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他好心地走了過來,點了一點軟膏在宜青右頰上,口中道:「你呀,也長點心吧!你我無依無靠的,只有這張臉還能依持依持。若是連這張臉也不好好看護,就等著在尚衣局呆到老死罷。」

宜青:「……」

他木著臉,將對方點在他臉頰上的軟膏輕輕抹開。心中陣陣發憷,要是宮中的男子個個像清渠這樣,難不成他以後不僅要和女子爭寵,還要與這些「姐妹」爭奇斗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