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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日快下工的時候有人見到皇帝身邊的近侍錢公公紆尊降貴來了一趟,便有謠言說皇帝看上了某個尚衣局中的下等宮人,那人馬上就要一飛沖天了。知曉那人是誰的,都忙著討好對方,連平日里總黑著張臉的監工都忙不迭地給人去賠禮道歉了,就巴著對方能在皇帝面前美言兩句,好給自個兒鋪個路。

可對方的態度冷得很,不管是誰去尋他,都被擋在了屋外,說不見就不見。

眾人又嫉又妒,等到次日那升階、賞賜的聖旨還沒降下來,便開始冷嘲熱諷了。

有說皇帝不過一時興起,傳了一回便沒下回的。有說那人這般拿喬,他們尚且看不過眼,說一不二的皇帝陛下如何能忍得下來,定然早就厭棄了。也有的說……

一幫子人正趁著監工不留神,圍在一塊兒嚼舌根,便見錢公公拈著手指,站在尚衣局外腕子一劃拉,身後冒出了十數個小太監,一水兒穿著烏黑色的袍子,訓練有素地朝里頭走來了。那架勢,好似要把整個尚衣局都給搬空了一樣。

「錢公公,您老人家怎的又來了?」監工喜笑顏開地迎了上去,「可有用得上小的的地方?」

錢公公撇開他沒搭理,從人堆里找出了正探頭探腦的清渠,點了點他道:「你,過來。你與碧梧公子是住一屋的罷?還要勞煩你給咱家指一指,省得拾漏咯。」

眾人嘩然議論開了。錢公公都親自來替他拾東西了,可不是要搬了出去、單獨住一整座宮殿了嗎?

尚衣局中眾人都在艷羨著宜青的好運,他本人卻撓心撓肺地在寢宮里踱步。錢公公動身前曾特意問過他,有沒有需要特意留心的物什,他當時沒想起來,直到錢公公離開後,他才猛地想起一一

枕下還塞著那卷圖冊呢。

他盼著錢公公能早些回來,好給他個銷贓滅跡的機會,可惜錢公公一直沒回來,倒是皇帝提前一步回了寢宮。

殷鳳惦記著給自家小麻雀喂食,早早就批好了折子,連往日會靜心圈點勾畫的史書都沒翻,徑自回了寢宮。還走在宮道上,他就遙遙望見寢宮門口杵著個細瘦的人影。

「站在外頭做什么?」殷鳳一來便將人帶進了寢宮,牽手便要看去那瘡口好了沒有。

手背上的紅腫消退了一些,但看著還是像一根根泡發了的蘿卜干,毫無纖細的美感。用指腹輕輕按了按,比此前要硬實一些,沒那般虛浮不著勁的感覺了。殷鳳肯定道:「晚些再擦一遍。」

「嗯……」宜青還在盼著錢公公拾漏了,莫要將那卷圖冊也一並帶了過來才好,沒留神聽皇帝在說些什么。

這么明顯的走神,殷鳳可是許久沒見了。

他在龍椅上坐定,直勾勾看著對方,倒想看看這只小麻雀什么時候才能回過神來。可對方皺著眉頭,好似在思考什么頂要緊的事,他又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對方連個帶著鼻音的回應都沒了。

殷鳳笑了笑,將身上的外袍一松,道:「可是覺著朕待你太好了?」

幾日之內連傳了他兩回,還吩咐近侍將他的細軟拾了帶到寢宮,可不就是恩寵有加?殷鳳自恃是個清正的皇帝,在前朝任人唯賢,後宮中也從不偏寵,如今後位虛懸,兩名看似得寵的妃子也是顧慮著前朝局勢才作個擺設……可以說他深諳均衡之道,更少有沖動行事的時候,難得一回,對方竟還一副看不上眼的模樣?

宜青道:「嗯?」

宜青這才發覺皇帝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妙,雪上加霜的是,錢公公早不來晚不來,這時捧著一個包袱快步走進了寢宮。

「稟陛下,碧梧公子屋里的東西拾過了,都在這兒呢。」

殷鳳斜睨了宜青一眼,扣了扣桌案,冷聲道:「放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