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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蘇德妃兩人在宮中根本不需要依仗著皇帝的寵愛,只要家中勢力一日不倒,她們便能長久做著妃嬪。而他就不一樣了,宮中「許久不曾見到個新人」,是因著皇帝滿意於此前的局勢,不願變動後宮的格局,而皇帝此時要捧他,也不過是為了借他敲打敲打兩位妃嬪身後的勢力,讓他們莫要將手伸得太長。

說得更明白一些,皇帝此時對他好,未必有幾分真心,更多的卻是將他當作了一把利刃,切除後宮中他所不希望見到的沉痾痼疾。

對於這樣的利刃,通常有一句話便可形容其下場: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最能殺人是文人,韓淑妃這番話可謂是誅心之論了。

她不明著離間皇帝與宜青的關系,也不點透這些個猜測,只是拋出個線頭,等著宜青主動上鉤,自個兒把自個兒纏進去。且不管皇帝是否當真這般想,若是宜青心中存疑,日後難在皇帝面前表露出來,而這等疑慮一旦被皇帝察覺,他也難逃失寵的下場。

如果他當真是要借著皇帝的寵愛在這宮中艱難謀生的宮人,確實需要顧慮這一點。

宜青深深吁了一口氣,將煩惱都拋在身後,加快腳步穿過低矮的宮牆,像只鳥兒似的展翅飛進棲鳳宮。

……

「今日也有去向德妃、淑妃問安。」

宜青跪坐在榻邊,一樣一樣地交代自己的行蹤:「申時便起了,到丹淑宮中時還不到三刻……午時回了棲鳳宮……」

「午時才回來?」殷鳳握住他按在肩頭上的小手,轉身道,「往日不是巳時三刻便回轉了么?」

宜青日日都要說上這么一番話,事無巨細都要向皇帝交代個明白,順溜地接口道:「今日韓淑妃說她宮中新了幾塊上好的茶餅,邀我一同品茶,便多坐了一會兒。」

「什么茶餅?」

宜青皺眉想了一會兒,道:「廬山雲霧?記不清了,只覺得喝起來比尋常茶水要甜上一點兒。」

殷鳳頷首道:「應當是了。韓家嫡次子前幾日從豫章卸任回京,帶了廬山茶送與她一些,不出奇。」

宜青看著皇帝,見對方裝腔作勢了一番,又道:「你若喜歡,下回讓錢寶多送些過來。」

之前他對蘇德妃放的狠話,對方都一清二楚,顯然是宮中布滿了皇帝的眼線。他才不信以皇帝的謹小慎微,會連在韓淑妃宮中發生了什么事兒都不知道。他每日的行蹤,對方醒來心中也剔透地跟明鏡似的,讓他主動報上,一是為了看看他是否有意欺瞞撒謊,二來……二來便也是種惡劣的趣味罷?

至於那「順便」賜下的廬山雲霧,每年份的出產都極少,即便皇帝也不能說送就「多送些過來」的。多半是早就備好了,只等這么個時機,就明目張膽地賜下、以示寵愛了呢。

「多謝陛下。」宜青受寵若驚道。

殷鳳享受完了小麻雀每晚例行的按揉,才懶洋洋地從榻上坐起身,道:「謝什么?這些時日你都聽話得很,合該得些好處。」

宜青道:「好處?」

自打他搬進棲鳳宮,吃穿用度一應都是最好的,說是金屋藏嬌也不為過了。再說皇帝隔三差五便會賞賜些新奇的玩意兒,連久在宮中當差的錢公公也要嘖嘖稱奇的。宜青可不覺得皇帝陛下再賞賜他甚么好處,需要著意提點一聲。

殷鳳卻是煞有介事道:「你好生想想,趁著朕今日心情大好,約莫什么都能應下。」

「心情大好?」宜青問,「有什么喜事不成?」

殷鳳道:「問那么多作甚,好好想想。」他心中歡喜,卻不會將緣由說與小麻雀聽。韓淑妃的宮中自然安插有他的人手,白日里兩人的一舉一動、包括談話也全都傳到了他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