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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夢中那只鳳凰兒,就算毛羽還未長得齊全,也已經可以窺見日後成紋之象了。倒是這個竊據了「碧梧」這般好名字的人,還愣頭愣腦地為不會發生的事提心吊膽。可不論是誰,皇帝都更願意相信自己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不會被旁人左右。

欽天監的人當年就看不穿那只鳳凰兒對他來說意味著什么,如今又如何能斷言小麻雀就是禍水了?若是當真將他們的話奉為金科玉律,他才離無道昏君更近了一步。

宜青悶聲想了一會兒,隱約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你是說……」

殷鳳道:「沒大沒小。」

宜青立刻改口:「陛下是說,由著欽天監的人怎么說,都不會將我趕出去了?」

殷鳳笑道:「你怎的總擔心這些事。」當初讓他搬來棲鳳宮,小麻雀也是好一陣緊張,生怕被重新打發回尚衣局去,這時被一眾大臣污成妖妃,最擔心的也還是被趕出去。

「旁的事就算我擔心也無益,只有換個地方住,還能早做些准備。」

宜青如實答道,扣在腰上的手卻猛地一,將他勒得險些喘不上氣。他像只小獸似的本能察覺到了危險,立刻縮起了脖子,可整個人還被皇帝抱在懷中,縮也無處可縮。

「早做些什么准備?」

這聲問話是從身後傳來的,宜青看不見對方的表情,只覺得背脊發涼。他斟酌道:「要是回尚衣局,得備些厚實的棉衣,還有防凍的葯膏……不是宮里的東西,是你前些日子給我,我應當能帶走吧?」

殷鳳道:「不能。」

宜青驚訝地想要轉過身,看看皇帝到底得有多斤斤計較,才會連個賞賜下來的葯膏都不讓他帶走。他艱難地挪著身子,不可避地在皇帝的大腿上磨蹭了許久,於是連轉身的權力都被剝奪了。

即便氣氛劍拔弩張,殷鳳的神態還是悠閑的。他一手將身上跨坐的人牢牢制住,以對方再做出什么惹火的舉動:「冬衣、葯膏,這宮中原本便備好的物什、後頭賞賜與你的珍玩、你與那膽子頗大的宮人偷偷從其他人手中騙搶來的玩意兒……」

「是拿錢買的。」宜青道。

殷鳳不在意道:「一樣也不許帶走。」

他伸手撩起小麻雀披散在頸後的發絲,撥開對方塞得嚴嚴實實的領子。因為冬日鮮少裸.露在外的緣故,那片肌膚格外白嫩,好似剛被剝了殼的蛋,伸指碰上一碰便能見到一陣震顫。

「你想帶走的玩意兒,你,都不許走。」

宜青被灌進領口的冷風凍得一個哆嗦,更讓他心驚膽寒的在他頸部反復摩挲的掌緣。皇帝的手心干燥溫暖,掌緣也不似其他位置、沒有多大威脅性,可他還是覺得皇帝想做的並非只有這樣。緊貼著他後頸的掌緣隨時可能變作手刀,又或者轉瞬將輕撫的動作變成鎖喉……

他想不明白的,先前兩人還好好地說著話,皇帝怎么就突然變了臉。

殷鳳也想不明白。他的涵養雖則不如歷經三朝不倒的老臣,大多時候也足夠冷靜克制。造成這樣的狀況,他只能解釋為是今日提了太多次他夢中的鳳凰兒。

求而不得,舍而不能。

哪怕他坐擁天下,也不能與一只夢中的小玩意兒較真。因著不能同它較真,索性將火氣都發在了小麻雀身上?這可太不像他了。

殷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