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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成個甚么賢妃、昭儀,早晚要對你我下手的。」

這話說的很明白,雖說他們謀劃在前,被皇帝反戈一擊,可這事不過是個引頭,皇帝早就有了想要拾他們的念頭。

「蘇兄細細回想,小弟說的可是實情?」

一陣緘默之後,蘇家家主推開了格著他的兩名暗衛,扯了扯衣領道:「你早就知道,怎也中了陛下的招?」

韓家家主苦笑道:「誰能料到陛下這么早就動手……」

在他們的預料中,兩家在朝中的根基已深,皇帝如若沒有萬全把握不會輕易動手。他們之所以急著將子輩送進宮中、盡心機將她們送到了妃嬪的位子上,正是想著在皇帝下定決心之前誕下皇嗣,如此便可……

「罷了罷了。」蘇家家主道,「料你也拿不出甚么主意。」

他作勢要走,反被韓家家主攔下:「蘇兄,且慢。小弟有一計,蘇兄可願聽聽?」

兩人低沉的交談聲在坊間響起。半晌後,蘇家家主點了點頭,道:「他既無情,便怨不得你我。有一事卻得先說個明白,那人死了之後,宮中……」

韓家家主笑道:「自然還是與此前一樣,各憑本事。」

欽天監摘星閣。

老監正翻著一卷古星圖,身子深深地陷在了搖椅之中,風燭殘年之態畢現。燈火畢剝一聲響,光芒稍盛,映出他眼縫中的一絲光,才讓人察覺他還沒有在沉睡中悄然死去。

「大人,時辰到了。」房門忽的被人從外撞開,穿著嶄新官袍的副監正站在門前,一板一眼道,「該走了。」

老監正放下古卷,額頭的皺痕又疊了幾層深:「去……去哪兒?」

他的聲音含糊,像極了年事已高、神志不清的模樣。副監正卻沒有生出一絲憐憫,轉頭示意跟在身後的衛兵將他從椅子上攙起。

「姜林!」老監正渾濁的雙眼中猛地暴出光,干癟的嘴唇開合,噴出些唾沫星子,正對著意氣風發的副監正,「你莫要得意忘形了!你也不過是皇帝的一條走狗!」

姜林讓出房門,皮笑肉不笑道:「能做陛下的走狗,榮幸之至。」

老監正聲嘶力竭道:「我昨夜夜觀星象,辰星西落,你不得善終一一」

「師傅,再喊你一聲師傅罷。」姜林揮手將衛兵松開縛著老監正的鐵臂,親自取了件御寒的黑色斗篷替老者披上,貼著老者滿是斑痕的面頰道,「活到這等歲數,你還不明白個道理么?從來沒有什么星象之說、災異之論,欽天監只需回稟陛下愛聽的話……」

「你這欺師滅祖的混賬!」

老監正怒極,想要伸手解下身上的斗篷,卻再次被士兵牢牢按住。他扭過頭,沖逆徒呸了一聲,道:「若非當初我相出陛下的鳳命,哪有如今的盛世江山!」

姜林默默拂去臉上的唾沫,沉聲道:「送老監正上路。」

老監正在被拖著帶出了摘星樓時,遙遙一回首,似乎看見了個七八歲的孩童。當時他還不像如今這般老朽,也是做著前朝的欽天監監正,偶然間在殷家借宿,不料卻遇上了被魘住的殷家小公子。

年幼的殷鳳赤著雙腳,頭發散亂,面色凄皇地站在庭院正中,盯著空無一物的樹梢發愣。清秋的夜晚,他的雙腳被凍得青紫冷僵,但仰著脖子的姿態分毫未動,仿佛不從樹梢看出些什么就不會離開。

老監正在推開窗子的一瞬,像是看穿了對方前半生戎馬、後半生坐享天下的宿命。他連衣冠都沒有佩戴齊整,便匆匆推門而出,在庭院之中掀袍跪下。

「臣欽天監孫無方,拜見貴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