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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青嘗試勸說他:「西里爾,你也許應該走出去看看……」

「不。」

機械師答復他的只有一個字。而在這之後,那把不知何時被藏在袖中的手.槍又露出了猙獰的面孔。

他拔槍的動作太大,撞翻了擺在一旁的咖啡杯。正彎腰試圖勸說他的宜青,被滾燙的咖啡潑了一身。

「好吧。」宜青舉起手,後退了兩步。咖啡順著他的胸口流下,將白色軍裝染上一片痕漬。

他在心中默念道,一是不能承認自己姓奧倫多,二是暫時不要想著將這只土撥鼠從泥里拽出來。

倒退到地下室的房門邊,宜青將手搭在門把上,低聲道:「我還會再來拜訪的。期待與你的再次相會。」

他照舊露出了個淺笑,隨後輕輕合上了房門。

西里爾將手.槍塞回袖中,搖著輪椅回到操作台。他的手指在台面下輕巧地撥動了幾下,一架潛望鏡緩緩升上操作台。他將右眼湊到鏡片前,看到那位訪客離開了宅子,這才將後背重重地抵在了輪椅上。

有什么地方不對。

哪里都不對。

在這位訪客靠近住宅大門,他就已經從潛望鏡中發現了對方的身影。他完全可以在對方走進地下室之前就將對方攔在門外一一宅中的許多機械裝置都可以在操作台上啟動,鬧鬼的傳聞少不了它們的幫助一一但他什么也沒有做。

對方說他叫「諾蘭奧倫多」,這一定是他的真名。他應該遵守家族的訓誡,驅逐他,或者殺死他,但他沒有。「西里爾」是他的名字,然而沒有一個人能將這個名字喊得那么美妙,連因為緊張而發出的顫音都像是在唱著一支歌謠。他也曾被許多人注視過,已經離世的父母、忠心耿耿的仆從馬丁,沒有一個人能僅憑目光就叫他雙手顫抖。

不止是雙手,連他身子都像是發了高熱般打起擺子。

只有喝上一杯咖啡能讓他平靜下來。這過去百試百靈的招數今日失效了。舌尖的苦味非但沒有讓他的心靈變得沉靜,還起了向相反方向催化的動作。

西里爾覺得自己像是壞了的自鳴鍾,他年幼時曾經見過家中那座自鳴鍾因為年久失修,發條損壞,於是本該穩定讀秒的指針開始繞著軸心加速轉動。

嗒嗒嗒。嗒嗒嗒。

年幼的西里爾將一根手指搭在水晶磨成的鍾面上,疑惑地跟著那根瘋狂的指針一起打轉。這個舉動被他的父母制止,和藹的父親笑著把他抱上肩頭,說……

「它壞了,西里爾。我們要做的是修好他。乖,現在把扳手給我。」

西里爾坐在輪椅上,對著黑如濃墨的操作台,更遠處是一面壁櫃,上百個抽屜中擺滿了各種型號的構件。他輕聲說出了當年父親對他說的話,但並沒有搖動輪椅,去壁櫃中取出他所需要的構件。

本該浮現出密圖紙的腦海中,此時被一個念頭塞得擁堵不堪。在解決這個問題前,也許他都無心去做其他事。

諾蘭奧倫多,或者叫他的另一個名字宜青,他的五官究竟是不是按著黃金分割的比例排布的呢?他的身材也一定是吧。還有……咖啡把他的衣服潑臟了,可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