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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的二皇子殿下也並不安全。還有……

還有什么?

加百列縝密的思緒出現了瞬間的斷點,隨後那斷點越來越大,很快化為巨大的黑洞,將他遇襲後通過觀察與推理得出的信息都一點點吞沒。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還有期待許久的輕松。

自從他離開芬洛城的家,獨自前往邊境從軍,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到過那么輕松了。就像是小時候逃了一門討厭的數理課,爬在伯德家的窗口上朝西里爾招手,等待那個還在和金屬構件較勁的小家伙的轉頭,對方終於在完成了一次復雜的焊接後,托腮看了過來……

風吹過兩人的發絲,孩童澄澈的雙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祥和。

那雙眼睛忽然危險地眯了起來,映出一點突兀的黑。加百列逐漸渙散的思緒瞬間變得清醒,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將輪椅推得飛快的機械師。

「西里爾……」盡管肺部還像破漏的窗子一樣不堪重荷,加百列還是擠出了一句,「走!」

他不知道為什么本該好好呆在總督府里的西里爾會出現在這里,但他明白萊斯曼一定不會忌憚順手多殺一個人。

西里爾像是沒有聽見他的喊聲,任星星點點飄雨般的子彈落在輪椅兩側、甚至是扶手上,冷靜地扣動了手中的扳機。

一方有近十名銳士兵配備著短.槍,一方卻只有一名行動不便的機械師,在狹窄的巷道中互射,勝負手不辨自明。

可加百列距離西里爾很近,只能聽到子彈出膛的聲響和打鐵般的撞擊聲,沒有聽到西里爾的一聲悶哼。他在槍火中艱難定神看去,對方的身上也沒有明顯在流血的傷口。

即便對方都是第一次握槍的新手,也不至於連一顆子彈都擊不中這么近的目標。

「殿下!殿下!」人群陡然變得慌亂起來,隱約可以看到被人牆回護的萊斯曼右手中彈,雪白手套沾上骯臟的血跡,被人慌忙間扔在了地上,立刻委身於塵埃。

西里爾和加百列極有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前者掉轉輪椅方向,後者勉強撐起力氣耗盡的身子,朝著斜插的巷子沖去。

兩人躲進了一間偏僻的破舊房屋,如果有可能,他們應該跑得更遠一些,但無論是誰都已經沒了力氣。西里爾用破皮的手掌帶上房門,背靠在門上喘了口粗氣,目光沉靜地看向流血不止的友人。

加百列更是連站起身的力氣也沒有,懶洋洋地靠在牆根,雙腿隨意橫叉著,捂在小腹上的手掌已經看不出原來的膚色。

西里爾歇息了一會兒,搖著輪椅靠近加百列,輕聲道:「怎么樣?」

加百列溫和地笑了笑,拖過一旁蓋在家具上的破布,罩在胸口,以丑陋血腥的傷口嚇到對方。他語氣平靜道:「快死了。」

他沒有用誇張的修辭手法,他是在客觀評估過自己的身體狀況後得出了這個結論。不算最後那一刀淺傷,前兩處刀傷都很深,尤其第二刀更是險險擦著他的心臟而過,要不是他的心臟位置比常人偏右,可能當時已經斃命。當時沒死,也不意味著他還能多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