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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婦人來說,這枚雞蛋已經不需要再用碎紙墊著、軟布塞著,以不留神磕破碰碎了。沒有人再需要吃它,它此時唯一的作用就是一一

宜青眼看著婦人高高舉起了右手,雞蛋脫手而出,斜著向他飛來。

他沒有躲。

也許婦人在之前幾次投擲時已經消耗了太多力氣,也許在脫手時不慎失了准頭,雞蛋沒有砸中宜青,只在他身前不遠處掉落,蛋黃流了一地。

他騎著的戰馬受驚,高高揚起了前蹄。宜青制住暴躁的馬匹,看了那婦人一眼,伸手抹去並沒有沾上的蛋液,平靜道:「走。」

像老婦人一樣仇視著他們的人在今日的維科郡中絕對不止一個。平民不關心兩名帝國繼承人的斗爭,不關心守城的幾股駐軍勢力互相角力,他們在魔物圍城、被困城中時還能憑借韌性與忍耐繼續樂觀地生活下去,只有在連生死都成為問題時,才會放任積累許久的怨恨噴薄而出,朝著他們認定的責任者噴涌而去。

「打死那個當兵的!」一名醉漢喊道,「魔物進城,大家都活不了啦!打死那個廢物!」

醉漢手中提著酒瓶,斜著身子走上前,將一名落單的士兵逼到牆角。他的眼中滿是血絲,看著猶如被激怒的困獸,帶著讓人膽寒的威懾力。

那名士兵今天並不當值,也從沒有接手過城牆巡衛的任務。他提著廉價而甜膩的糕點,對醉漢努力解釋著他只是想去城西看望下個月要成婚的未婚妻。

咣!

醉漢把酒瓶敲在了牆上,土泥簌簌下落。那名士兵退無可退,只將脆薄的糕點小心護在懷中,警惕地找尋著退路。

然而圍上來的不只是一名醉漢,不知何時,被醉漢的呼聲招來的五六個平民都圍了上來,手中或是拿著沉甸甸的木棍,或是帶著家中劈柴的柴刀,用仇視的目光一片片刮削著士兵身上的血肉。

「我……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士兵顫顫道,「我請了三天的假……今天要去看西莉亞……」

「西莉亞馬上要和我結婚了……我給她帶了糕點……」

這樣不知情的、無辜的幸福,在某些時刻往往是致命的。

「你的西莉亞早就被魔物殺了、吃了!」一名眼看著新婚妻子被魔物踩為肉泥的農夫狠狠道。

士兵連連搖頭道:「不會的,西莉亞很聰明。她的家有一個地窖,她一定會先躲起來……對,她會躲起來,等我去找她……」

「魔物會把地窖的門踩破!把她的頭拖出來擰斷!就像這樣!」

農夫用力揮舞著手中的柴刀,一刀砍斷了地上散落的瓜果。

那副畫面刺激了年輕的士兵,讓他想到了未婚妻被魔物凌.虐至死的場景。他的眼眶也變得通紅,一手護著糕點,一手大力推開擋在身前的醉漢,想逃離眾人去城西。

他的眼中好似已經看到了未婚妻還乖乖待在地窖中,閉眼祈禱他快些到來。他的背後,柴刀、木棍、酒瓶眼見著就要砸落在他身上。

砰砰砰。

幾顆子彈落在眾人身前,阻止了他們朝那名士兵伸出毒手。其中一人低呼了一句「魔法」,眾人便受了驚嚇,作鳥獸散。

士兵還不知道自己在生死關間走了一遭,愣愣地回過頭,看見一位坐在輪椅上的年輕人從牆角另一頭朝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