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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

有的或許昔日與長纓有隙,見到弈煬便冷不丁刺上幾句,說的無外乎是仙界清凈地容不得妖獸放肆。有的則和度華不對付,借著見見長纓之子的名頭來給他找不痛快。剩下的多半是出於獵奇的心理,在仙界的日子過得索然無味,便來看看熱鬧。

日子久了,弈煬也看清了這些仙君的嘴臉,和凡人沒有兩樣。

有時他甚至會故意當著那些仙君仙子的面變回獸形,聽得他們低呼冷斥「當真是妖獸」、「還不快了這孽畜」,心頭竟會生出些別樣的快感。

他不在意這些人的臉色,度華卻在一日傍晚問了他兩句,說是另尋了一個去處,兩人擇日便可動身。

弈煬沒有答應。他在凡間習慣了落荒而逃,但也有個不願意輕易挪動的窩。要不是被對方拎著上了仙界,興許他現在還躺在青城山上的洞穴里,把干草垛曬得蓬松溫暖,哪怕在外頭受了欺辱,回去也能有個休憩養傷的地方。

他在這片綿延荒山中待了不少時日,也有些他鄉故鄉之感,不情願就這么落跑。

他搖了頭之後,度華倒也沒有再提。

第二天醒來,荒山中已經見不到旁人的蹤跡。

據傳那日度華仙君震怒,修為震懾下荒山中只鳥不飛,就連高居九重天紫霄宮中的天帝也差仙使前來詢問一二。度華只道是有人擾了他的清修,若是天帝覺得三重天容不下他,他也可另尋個去處。

仙使當場就被嚇得花容失色。度華自甘屈居三重天的日子太久,仙界中許多人都已經忘了,當初他剛飛升到仙界時天帝曾邀他共住紫霄宮。要是他不想再在三重天待著了,會想去哪里?

仙使騰雲回紫霄宮復命,天帝深思後默然點了點頭。那是讓眾人莫再去打擾度華仙君的意思。

原先有意來看熱鬧的都作鳥獸散,還沒趕得及來一趟的也都打消了這等念頭。自那以後,三重天外的連綿荒山便成了度華仙君自家的庭院。

……

千尺飛瀑裹挾著驚人的聲勢,自九霄傾瀉而下,如同一條銀練垂落溪中。飛瀑的一頭上接雲端,下端卻沒有垂順地與清溪相接,而是砸在了一塊巨石之上。

水花四濺,巨石巋然不動。

幾息過去,那堅毅如山丘的巨石才動了一動。它探出四足,踏波而去,晶瑩的水珠在綢緞般緊密順滑的皮毛上滾動,悄無聲息地落入溪中。

弈煬抖落干凈身上的水珠,上岸時腳步一頓,在溪邊停下。

近岸的溪水流速平緩,像是一面打磨光滑的鏡子,映出了站在岸上的灰狼。比起十年前,它的身軀又長大了不少,駁雜的灰毛漸漸褪去,開始呈現出一水兒的墨黑。讓他感到不滿的是,剩下的那一撮灰毛都集中頸部,遠遠看去就像是戴了只秀氣的項圈。

他對溪自照,想著再用不了幾個月就可以成年,到時候這難看的灰毛就再看不見了,心中才好受了些。

「你怎么跟個娘們似的愛照鏡子。」有人在他身後輕飄飄說了一聲,不用回頭看,聽這語氣就知道來人是誰。

弈煬退後一步,變回人形,眯眼看向對方道:「總比鬼鬼祟祟的家伙好。」

白狐現出身形,變作一名清秀的少年,微微笑道:「我既現了身形,可就不算鬼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