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青抿了抿嘴,心有余悸道:「你沒傷著吧?」夢中的場景太過真實,戚雲眼中的光芒神采漸漸褪去的模樣還歷歷在目。
戚雲笑問:「陛下是問哪兒?」
「胸前……」宜青回憶著夢中場景,不確定道,「肩上,右股……」
「那陛下便親自看看,如何?」
宜青正有此意,當即掀了戚雲的戰袍。
戚雲神情自若地看著他。
「你、你誆朕!!」宜青氣悶得手指都在發顫,看那模樣戚雲分明神得很,還說甚么傷不傷的!
戚雲這一整日被他幾次撩起了心火,怎肯放過這個機會,連哄帶騙道:「陛下金口玉言,說了要體恤臣下親自看看,怎好反悔?」
他握了宜青的手,掌心抵著手背,粗大的指節與那白嫩的細指交錯,一同隱在了衣袍下。
許久,戚雲輕輕喟嘆一聲,趴伏在宜青肩上,半是摟抱,半是依側。
他將半身的氣力都卸在了對方肩上。瘦弱的肩膀微微顫抖,但還是勉力支著他。
宜青看不清他的神情,以為戚雲和他一般是羞煞了,順撫著他的後背,軟聲道:「這……都是尋常事,朕不怪罪你。」
多好,他正摟著抱著的人是熱乎的,活生生的,賽過夢中那冷硬的屍體百倍千倍。
宜青心想,他會做那樣的噩夢,約摸還是於心有愧吧。他沒有傷害戚雲的念頭,但也對對方生了疑心,才會同意桓殷的謀劃。幸好戚雲沒有因此受傷,若是真的發生了夢中一般的事……
他不敢想。
「同你做這種事,朕也歡喜得很。」宜青咬著戚雲的右耳,聲音低不可聞。
他不該再聽桓殷的話了。
他先前偷偷瞟了一眼,戚雲對他的好感度分明快到了70,再高一些便是「情難自禁。」
戚雲只差毫厘便喜歡上他了,又怎么舍得傷了他?只要他和戚雲都好生活著,戚雲就算真的是亂臣賊子又如何?真的意圖篡逆犯上又如何?
他能忍受這世上少了任何一個人。只不能少了戚雲。
戚雲在心中默默補上,是如今的他,要走上七百多步。小時頭一次隨先父進宮時,他也數過,但今時與往日大不相同了,無論是步數,還是其他。
塞北軍的將領雲集在文淵閣內,等候多時。文淵閣本為朝臣的議事之所,將領們匆匆排布了坐席,默契地將主位空了出來。
戚雲徑自在那空出的太師椅上坐下,掃視眾人一眼,沉聲道:「諸位一一」
他伸指在檀木桌上輕輕一點:「如今,我們在這了。」
這些都是他的心腹,是他在塞北浴血十多載結交下的袍澤,他們曾一同抵御過塞北的嚴霜和飛雪,現下終於掉轉刀口,直指帝都。
其余的話無需多說。如何提轄帝都守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