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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當初他太過驚慌,後來一直也忘了送,今日才突然想起。

戚雲一揚衣袍,雙手平托,跪下道:「謝陛下賞賜。」

「不是賞你的。」宜青將寒水刃輕輕放在他手上,「是送。」

賞賜聽起來太過高高在上,而他之所以今日想起要贈刀與戚雲的緣由,卻是聽塞北兵士說了一句戎人習俗一一戎人女子若是遇上中意的男子,便會將隨身的佩刀贈與他。

他送這把刀給戚雲,為的就是告訴對方,他……中意他。

戚雲同戎人打了那么久交道,應該懂吧?

戚雲拖著掌中的寒水刃,心中一哂,小皇帝倒是什么都舍得送與他,先是玉璽,後是神兵。這世上若還有什么他最厭惡的東西,便應該這把寒水刃了罷。

「陛下可知,先帝在時鑄了兩把神兵,一名寒水,一名流火。」戚雲把玩著刀刃,沉聲道,「寒水為刀,在宮中,流火為劍,被先皇賞給了戰功赫赫的臣子。」

宜青喜道:「啊……」

「流火劍正是賞給了家父。」

遙想當年,戚家為先帝平廣陵、定江口,在江南一帶可謂聲勢整天。先帝為了嘉賞戚家的戰功,將剛鑄成的流火劍賜給了他的父親。潑天的權勢,潑天的榮寵,到頭來也逃不過起高樓又塌了的下場。

廣陵王一封密信遞進宮中,狀告戚家圖謀篡逆,先帝震怒。戚家一門上百口盡數伏誅,血濺滿門,終定了先帝的心,長了廣陵王的勢。

不待官兵上門,他父親便已自刎,用的正是先帝御賜的流火劍。

戚雲的雙指壓著刀刃,道:「家父愧對先帝厚恩,臣……」

糟了。

宜青在提到流火劍被賜給戚家時,面色就已經變得慘白。他不記得這種細節的設定了,但隱約有印象,戚家滿門忠烈,被廣陵王構陷才落得凄涼的下場。是以抄家當日,戚家無一人出逃,戚父更是用先帝賜下的劍自刎了……

他沒想到那把劍和寒水刃是一對兒。他要早知道,說什么也不會討這個晦氣。

「不許說了!」

宜青喝了一聲,從戚雲手中奪過寒水刃,大步走向帳外。帳外擺著一塊磨刀石,戚雲平日都在上面磨礪戰刀,宜青見得多,立時便找到了。

他狠狠地將寒水刃甩在石上,踩了兩腳,搬起一旁的墊石咣當朝刀刃砸去。

他細胳膊細腿的,沒多大力氣,寒水刃又是鐵打造的神兵,只聽好一陣熱鬧聲響,刀刃完好無損,他倒出了一頭汗。

戚雲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瞪著磨刀石的眼神好似平生大敵,上躥下跳把自己累到脫力,神情懨懨的像是做錯了事、憂心被遺棄的家犬。

「朕做錯了。」宜青見他出帳,將寒水刃復又往地下一摔,小心翼翼道,「朕不知道……你若不喜歡,就把這刀扔了,折了,都隨你。」

比起被戚雲誤會,他更擔心傷了戚雲的心。戚家滅門的事過去那么久,在他心中應該早就淡忘了,這時又被勾起來,這把破刀合該被碎成萬斷!

「陛下賞給臣的刀,怎可扔了折了?」戚雲拾起寒水刃,回刀鞘,插在腰側。

宜青拉著他的手,小聲問:「你不怪朕吧?」

戚雲淺笑道:「如何怪得到陛下身上?」滅門之仇,他一日不曾忘,罪魁禍首一個已然暴斃,一個還在廣陵逍遙,他卻不會找錯人。如果說當年的事和眼前人有什么牽扯,也只是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一一

帝王家的恩寵一概不可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