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澤沒說話。
白接著道:「我做下的孽,自然要償還,天道輪回,自有報應。可能是娘娘,或者是玄女,她們來懲罰我了。兩百年前,天降七十二道天雷,全砸在我身上,瀕臨羽化之際,騰蛇他……」
白直起身,望著冰棺之中的男子,嘴角突然勾勒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他說過,他會一直保護我……他行了那上古禁忌之術,強行渡氣與我,卻把自己搞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我知道,他再也醒不過來了。」
白嘴角的笑容更大,遠遠看著,有幾分妖冶可怖。
卿姒在珠內噓了一口氣,這可比她在凡間看的戲許多,亦悲情許多。
慕澤始終未發一言,難得的沉默。
白目光游離地看著前方,許久,才低聲道:「引魂珠和女媧石你可以都帶走,不過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
慕澤垂下眸子,平靜地問:「什么忙?」
白從冰棺之中拿出那顆金蛋,抱在懷里親呢了許久,最後吻了吻它的頂端,才說道:「幫我把它帶出去,只要帶出去就好。」
話畢,她放開雙手,金蛋浮於空中,被驅使著漂至慕澤面前。慕澤沒接,只是看著白,道:「你決定好了?」
白絕望地點了點頭。
慕澤這才伸手接過金蛋,道了句:「保重。」
轉身欲走之際,白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她說:「我去過幻生湖,見到過你。」
慕澤的身影凝滯了片刻。
白接著道:「對不起。」她垂下眸子,「這聲抱歉是對你說的。」
卿姒感覺慕澤抱著金蛋的手越發用力,蒼勁的指節隱隱泛白,他沒說話,只是一味向著若水之上飛去。
卿姒埋頭看了眼白,只見她翻身躺入冰棺之內,深情地捧著騰蛇的臉,眷戀地在他眉眼之間留下一個又一個灼燙的吻。
慕澤帶著她越飛越高,最後的畫面里,她只看見白抱著心愛之人的身體,將頭枕在他懷中,面露欣然,輕聲呢喃道:「願意。」
她想起那個未做完的夢。
夢的最後,騰蛇穿著大紅的喜服,他問:「妹,若有來世,你可還願與我結為夫妻?」
夢里,白並未回答。
現在她說,願意。
慕澤帶著她沖出若水之際,一道耀眼金光從三十三天外直直地映射進若水深處。
三十六只青鸞神鳥自極西之地而來,圍著金柱悲鳴不已。若水之外,方圓幾十里的草木瞬間枯萎,凋零一片。若水之上,江水倒流,直沖九重天。
此乃神隕之象。
此時此刻,卿姒終於知道,慕澤在女媧石內只說了一半的那段話,它的後半截是什么。
「女媧石是世間至純至靈之石,若要在其上刻畫痕跡,定要損耗不少修為,白這番舉動……怕是去意已決。」
守在若水之畔的眾仙將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景象,誠惶誠恐地跪地伏拜,皆以為是慕澤上神隕了。
卻有眼尖的發現,慕澤上神正立於若水之上,仰